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五/修 (第1/2页)
五/修
灼白的天光亮起,薛子婉一连在家几天都没出门,大院里没有朋友的她无聊到发呆也是朝着对面那栋小楼,猜想那盏灯是否会在下一秒钟亮起。 那晚同郗汀的电话是被薛子婉挂断。 毫无预兆的挂断。 事后郗汀发来短信,问她是不是出什么事。 她想解释,但无论如何都说不出,是因为隔着窗外漫漫月色,对上了贺呈的眼。 那股子心惊的感受,薛子婉记了很久。 人一旦被某人吸引,就会出奇的想再见到他。可那天后她再没见过贺呈,他像是斑斓的泡沫,短暂出现,随即便消失在她枯燥乏味的生活。 生活越是无聊,薛子婉就越是会想起他,她很难解释对贺呈的感觉,一种从未有过的感觉,从陌生到熟悉,仿佛只需要一瞬。 薛子婉问过自家爷爷,为什么老不见贺呈回来。 爷爷说,贺呈本就不怎么回大院住。 对此,薛子婉有过失落,可也只是有过。 某天,她坐在小楼的顶层,炙热的阳光洒在她的身上,连带发丝都卷着光影,梧桐叶在发顶,一阵风吹过时,便会簌簌作响,她开始反思,是否对贺呈过于热忱。 所以,她开始学会习惯遗忘,记忆中的只言片语变得零碎,贺呈的模样逐渐模糊,直至声音彻底忘记。 当她的生活恢复如常,贺呈来过的痕迹消失,自家爷爷却开始提醒她有贺呈这么一个人存在。 爷爷似乎尤为喜爱这个隔壁邻居的孙子,最爱在吃饭时聊起他,满脸称赞。 这让她重新想起了他。 在薛子婉记忆里逐渐灰败的贺呈,无意间被人平添上几笔色彩,变得鲜活。 借爷爷的口,她了解到贺呈的近况—— 他独居在城西的四合院,但那边,也只是偶尔回。原因无他,贺呈满世界地跑,在哪里都多呆不了几天,活像个居无定所的浪子。上星期,他还在产业园跟几个二代组了个玩票性质的公司,薛子婉猜他的时间都花在了那上面去,所以老是见不到人。 聊起贺呈时,自家爷爷总会说上那么一句,假以时日,他肯定是大院里最有出息的孩子。 薛子婉不懂怎样才能算作有出息,只傻不愣登地问,爷爷你是不是也想要这么个孙子。 一连问了几次,时间一长,爷爷从最初的一怔,到现在哈哈一笑对付了之。 你看,是人都是会习惯,问多了,自然也就知晓该如何反应。 所以,薛子婉想,再见贺呈时,她也会习惯,知晓如何才能不局促。 八月末。 燥夏已经看得见消沉的迹象,这天,自家爷爷带着她去玉泉山钓鱼。 身后跟着荷枪实弹的警卫,薛子婉第一次对爷爷的认知产生了变化,也是在这天,薛子婉第二次遇见了陈柏滔。 她蹲在没有荷花的池塘边,热意烘得人想躲,平静的水面令她失了耐性,薛子婉没良心地抛下爷爷,去树荫底下散步。 管控区域内,看不见几个人,薛子婉顺着路走,到了座亭子,阳光透过枝叶,有了形状,四周万籁俱寂。而她百无聊赖,望着远方的小桥,思虑着什么时候才能归家,闭眼时靠在朱漆的柱子昏昏欲睡,倏地,听见身后有人扯着嗓子大喊,吓了她好大一跳。 她蹙眉,睁开眼,一片雾蒙蒙。 在这样的地界,没人胆大包天敢来作恶,于是薛子婉的心里只有烦躁,顺着方向,看到了个男孩。 那人也看见了她,野调无腔,抬手指她,“你?” 薛子婉的眉头皱得更深了,指了指自己,“我?” 那人冷冷的哼笑一声,“装什么?” 薛子婉只觉那人的敌意过于无端,却没想到,他们早就见过,“有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