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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默欣】《投名状》 (第3/6页)
扎进裤腰里,徒留一握过分消瘦的腰线。 一个难以置信的猜想随名字一同落地。 一旁的监视者像是接收到了讯号,不耐烦地抬脚落在地面上,鞋跟与光滑地面擦出一声脆响,仿佛警示的尖锐枪鸣。 “对着男的硬不起来吧?”那人说,语气里浮着yin邪的暗示,“放心,喂过药了——差不多也该起劲儿了。” 既然是充斥羞辱意味的行刑,这“药”就绝不至于会是好心的地西泮,多半是黑市里下作的春药。 像是为了印证这句诅咒般的事实,陈金默眼前的人状似难耐地屈起腿来,从喉间挣出一个喘着粗气的单音:一声克制而短促的“啊”。 声音委实微弱,落在他耳里却比惊雷更响彻,几乎震耳欲聋。 ——他从另一个人那里听过一声一模一样的音节。 出狱那天,阳光比探照灯更不留情面地炙烤,浓荫的那头有人叫他的名字。穿着便服的小安警官身前站着一个怯生生凝着他的小女孩。他因此迟疑,却又更快更急切地向前迈步。他的女儿,他一眼就看出是他的女儿。 满脸笑意的安警官半蹲下身来,轻轻地在他女儿耳边讲了句什么,他听不见,只看嘴型勉强从其中辨认出“爸爸”两个字。可下一秒,怯怯的小姑娘转头看向安警官,脸上跃起的怒意却很鲜活,不轻不重地一口咬在片刻前还很亲近的安警官手背上。 “啊”。也是这么一声短促的单音。 ——安警官。 仓促响起的心声和那年树荫底下脱口而出的称呼严丝合缝地重叠在一起。 * 诸如“安警官怎么会出现在这里“的问题被轻易抛却,陈金默没容自己多想一秒,重重目光之下,失之毫厘的怔愣也会引起怀疑。他只抬眼看近旁的监视者,神情仍如坚冰,做了个掀起的手势,无声地询问能不能摘下头套。 还未等那人询问意见,赵立冬的声音便远远地自身后传来:“可以——按小兄弟喜欢的方式来。” 被监视感仿佛跗骨之蛆。 可赵立冬有此答复,便一定是留了后手,头套底下应是仍有蒙眼的布条。陈金默心里明白,面上平平不显,往上一把扯拽下头套时便没收敛手劲。力道粗暴,扯出对方一声抑制不住的闷哼。 头套被扯下,安警官陌生却又熟悉的轮廓便一览无遗地暴露在陈金默眼前。 眼睛上蒙着缠绕几圈的黑布条。脸上的伤口并不太多却几乎骇人:额头右侧的撞伤不深,血迹已然涸结;另一道仍在渗血的伤口却从颧骨处一直延伸进布条底下,血rou里落了灰尘、沾着泥泞。陈金默对这种伤口熟悉,是被人按着后脑,脸面抵在颗粒粗糙的、凹凸不平的水泥地上狠狠拖蹭而致的伤口。 遮光性极佳的头套被猝然扯落,黑布条只能遮视线,却挡不住直射的强光。那人——安欣,下意识偏过脸去避光,反缚在背后的双手却桎梏着他的行动。双腿紧夹着弯起来,膝盖几乎屈至胸前。 身后的视线如有实质,胶漆般黏在背后。枪上膛的声音清晰地落在风里,眼前的监视者目光也一错不错,像是注视着两只尚未开战、却已然饿极的恶犬。 手枪像玩具似地勾在指尖,是一句浅显却刻毒的警告:陈金默与安欣如今不过是一双受缚的犬。他奉命监督恶犬相残供人取乐,可如果畜生显露出溃逃败相或是猝然暴起,一枪毙命倒也不在话下。 保住安欣的命要紧。陈金默眼神楔在安欣脖颈间,有心试探对方此刻的状态,伸手径直落在他衬衫的第三颗扣子上。 此前几乎半死不活的安欣却忽地剧烈挣扎起来,像是自以为积攒够了力气,双脚几乎能将陈金默蹬出一个趔趄——可双手紧捆,仿佛骤然搁浅的鱼,终究难以为继,他甚至清晰地听见安欣肩胛骨在这剧烈挣扎里几乎错位的声音。 一旁的人动了步伐,陈金默手疾眼快地掐住安欣的肩膀,猛地一拳揍进腰腹。 起势和出拳、方向与力道被精准地控制在某个界限之内,他深知如何能以最弱的痛感造成猛击的假象。 可他手劲分明虚使地几乎温和,安欣却猛地从喉咙里挤出似是极大痛苦的、嘶哑的哀嚎,仿佛濒死之人临终前的啼鸣——而后便像是岸边晒干的鱼尸般,短暂地没了动静。 陈金默心下存疑,却无暇他顾,于刹那间掏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