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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0) 转眼又快到开春,距离第四届名剑大会不过月余,藏剑山庄送来的剑帖此时静静放在桌上。 剑贴是送给纯阳宫掌教李忘生的,但李忘生并未打算亲自前去。第一次名剑大会,他陪谢云流一同前往,第二届名剑大会他独自前去并夺得了第二,再后十年,又去霸刀山庄参加了扬刀大会,如今他内景经大成,这般难得机会便交给门内弟子,也让年轻一辈多长些见识。 然而就在祁进提议不如举行一个论剑大会用来选拔参赛弟子时,一向不怎么说话的上官博玉却难得开口。 “掌门师兄还是亲自去的好。” “前日剑贴送到时,博玉不下心打散了卦爻,却发现卦象十分奇特,博玉心奇,便细细卜了几卦,结果却是凶险,执此剑帖前去藏剑山庄者,皆是大凶之象,唯有掌门师兄前往,吉凶难辨。” 卓凤鸣口直心快:“既然卦象凶险,那谁都不去便好了。” “谁都不去,也是大凶之兆。” 上官博玉甚少卜卦,每每卜算,却十分准确,旁人戏称他是开了天眼,祁进听了他的话如临大敌,只觉得纯阳当有一场大战,下意识地按住了剑柄,却被李忘生从后轻轻拍了拍肩,叫他放松些。 李忘生仍是一派淡然:“看来此事关键在于我,祁师弟勿需紧张,我自去会一会,既然吉凶难辨,或是机缘也未可知。” 李忘生并未做太多准备,亦没有让弟子相随,安排好宫内事务后,便趁着夜晚人少翩然下山。然而出了山门还未至山脚,便在那狭窄的雪道上与一黑衣人狭路相逢。 那人一身寒风凌冽,背脊如刀锋一般孤厉,虽然只看了背影,李忘生在顷刻之间便认出了他来。 原来大凶之兆,说的便是他么?可这哪里是大凶之兆,这分明是—— “师兄。” 谢云流数月前已从东瀛归来,李忘生本是满怀期盼他能回到纯阳,也暗中派出许多弟子前去找他,但传回来的消息却是不容乐观,三十年过去,那人对他的怨恨似乎已随着岁月疯狂滋长,如今整个江湖都知道,他谢云流和李忘生,乃是生死仇人。 李忘生不知道这三十年在谢云流身上发生了什么,以至于谢云流竟然深信不疑地认为,他才是那个导致他流亡东瀛三十年的罪魁祸首。 “李忘生——” 拖长的冷戾音调夹着风雪传到了李忘生的耳朵,冰冷的话语提醒着他,站在他面前的谢云流已对他毫无同门情谊,那么他这次前来便只有一个目的。 “师兄是想要剑帖么?” “既然师兄想要,那忘生便将剑帖交给师兄。” 李忘生从怀里拿出了剑帖,运了气劲送到了谢云流面前,却未想自己此番做法竟将对方激怒。 “岂有此理!”谢云流勃然大怒,“李忘生,莫以为你当了掌门,就可以这般目中无人,我稀罕你那剑帖吗?” 谢云流忽然拔刀,刀光如飞雪白练,将那飘来的烫金剑帖,一刀斩为两半。 (1) “师兄,庄周梦到的蝴蝶究竟是梦还是真的,庄周究竟在做梦还是蝴蝶在做梦呢?” 又到了该睡觉的时候,于睿总是有满脑子问不完的问题。 “是梦是真,又有什么关系呢?”李忘生轻轻摸了摸她的头,“不过睿儿现在该睡觉了,做个好梦,或许梦中亦能梦见蝴蝶。” 于睿恋恋不舍地牵了李忘生的衣角:“可是睿儿要很久都见不着师兄了。” “不过数月而已,师兄只是去一趟名剑大会,又不是不回来了。” 李忘生又轻轻将于睿塞进了被子,那聪明伶俐的小女孩却好似发现了什么新鲜玩意,惊奇喊道:“师兄,你头上好像有一根白头发。” “可是不是要到了师父那般岁数,才会长白头发吗?” 李忘生失笑:“那便请睿儿帮师兄拔去罢。” 或许是师父前段时间云游,教中事务又杂,劳累过度导致的,李忘生对白发不甚在意。离开了于睿的屋子,又去见了洛风和上官博玉,把功课布置了,才去与师父拜别。 数日前,吕洞宾云游归来,顺便带来了一封烫金剑帖,原来倏忽十年已过,第二届名剑大会即将到来。吕洞宾知道他这个徒弟平日里辛苦,不仅自己修道练剑刻苦,还要教洛风和上官博玉,自从把于睿捡回来,这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