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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流浪地球AU]而唯有时间这个维度,他突然明白尽头是周 (第5/5页)
后说,是我刚刚和你说的那些。还有更多,被语言所压缩的强烈情感,像《百年孤独》里说的,像一场地震。 周深沉默,但是抿嘴笑着,好看的抿嘴,但不好看的笑着。 盛觅忽然无法说出他心里的惊涛骇浪,或许他一直都没有办法去说出来。倘若他心里那些对周深的感情在某一瞬间以后一被规定为“爱情”,那么他的爱似乎就没有那么浓烈而鲜活了。他只会觉得这是爱情。而并非是心口盛开的红色栀子花与那馥郁的馨香。这份感情会从亿万斯年的过去与未来脱离出来,他不再与苏格拉底与齐奥朗相关,它不再与地球的运动相关,他回到了宇宙最片面与最无趣的时候。它被定义以后,被称为爱情,而在被定义之前,它是深不可测的海洋。 盛觅忽然感到从未有过的贫乏与苍白,仿佛和周深并肩而坐的是一个从未度过任何书籍的平庸诗人。 盛觅知道周深无法感受到他身边另一汪深海的汹涌澎湃,他们如此安静的相聚在这里。他感受到周深用他的声音将一些文字送入他的耳朵。 他说:人类的本质是社会关系的总和。而爱情,则是能让人在社会关系中毫无疑问存在的关系。因为爱情是排他的,一对一的,是被坚定而单独的选择。它带给我们的存在感之大,是其他感情都比不了的。我们在恋爱关系中,人与人之间的关系如此的清晰与确定,我们的本质从未如此的存在感强烈。 最后周深问盛觅,你亲密关系恐惧吗。 盛觅没说话,低头看水泥地。周深不等他回答,兀自温柔的笑,说我也是。 盛觅过了很久才抬起头来,声音听起来瓮声瓮气的:“但我还是会给你写情诗。” 周深笑:“那我就把它们唱给你听。” 6. 周深一直都很能活在当下,留学也好工作也好,除了初中,除了现在。他非常明确的知道自己的状态不对,他的世界不再连续而鲜活,他对声音与动态不再敏感,反而对世界开始产生了隐隐的,形而上学般预言性的觉察感。他似乎与这颗流星一起冻结了。 他开始想曾经许多自己不会想的东西,过去与未来,存在与意义。并不能实际在现实中带给他感官刺激的感受充满了他苦涩而沉重的内心,但他依旧坚持在工作,只当这种味道是一杯一天四十八个小时都在喝的咖啡。不,现在已经没有四十八个小时制了。 他觉得这样不对,他应该回到从前那样,像一只谨慎而快乐的鸟,在熟悉而安全的地方唱着愉快的歌。而眼前全是陌生而冰凉的一切,充满蓝色的,黑色的,充满了一切冷色调的东西。 他无法谈论这些想法,无法将涌动的情绪诉说与排遣。全世界的人也无法谈论自己对情绪的想法,也无法将涌动的情绪诉说与排遣。他沉默的融化成一滩巧克力,然后听见盛觅对他说:你唱歌真的很好听。 他听见盛觅说:感觉所有的迷茫都被天使安吻着,在歌颂这慌张的地下城市中破土而出的自由与理想。我也说不上来,反正我能想到的只有这些了。 周深忽然感到被深深地安抚,同时又有点听了彩虹屁的无语。他的心从破旧而年轻的城市中刮回了风的家。不需要定义,不需要理由,不需要解释,不需要来源。他只需要忠诚的表达出自己的感受,不需要结局,也不需要起头。 两片海洋开始分享自己的洋流,周深觉得这样也没什么不好,世界是不是连续的,自己能不能回到以前的状态,都没关系了。他觉得这样就挺好,听小孩子和水牛唱歌就挺好,然后他这几年来第一次庆幸,自己抽到了地下城的资格。 他听见盛觅说:这算我告白成功了吗。 周深把头深深地埋在了盛觅颈间,嗅他身上的味道:当然不算。因为是我告白成功了。 7. 长亭外,古道边,芳草碧连天。晚风拂柳笛声残,夕阳山外山。情千缕,酒一杯,声声离笛催。问君此去几时还,来时莫徘徊。 问君此去几时还,来时莫徘徊。 最后周深和孩子们一起唱,他手上的薄茧又一次触碰到了话筒,他的世界忽然又鲜活而连贯。 这颗流浪的星球上的年轻生命,用低效而容易出错的编码方式,朝着夕阳说再见。他们看不透昨天,也不知道未来,但孩子们唱着,来时莫徘徊,来时莫徘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