十一 (第1/2页)
阴不负又忙起来,也不知道是在忙什么事情。 关城也乱起来,小小的一座城里聚集了四面八方来的人和势力。 战乱将起的前一日,阴不负又出门去,一出去就是一天,直到傍晚才回来。 纸人站在门前等他。 也不知道阴不负是去了哪里,去见了什么人,回来的时候看起来有几分高兴,手上又拎了坛酒。 天色暗下来,他抱着酒坛子坐在桌案前,歪着头看着门外刮起来的风和阴沉的天色。 风雨欲来。 纸人问他说:“什么事情这么开心?” 阴不负回他说:“做好了一件大事情,当然开心。” 纸人又问:你做了什么? “骆枕匣...这不是你要忧心的事情。” 纸人沉默好半天,对他说:“我看了你的信。” 阴不负往书桌上看,看见出门前忘记收起来的信躺在桌上。 信上做着熟悉的记号,纸人实在好奇,便趁阴不负不在拆开了那封信。 知道了阴不负是在做怎样一件歹毒事情。 往北边去的先生要做一台大戏,要将各方势力都引到关城里将那一桩冤案查明,要把这座城欠的债讨清。 先生一个人很难做完这件事情,总要有人帮他出一份力。 这样的人不止一个,阴不负算是其中之一。 “阴不负,你知不知道自己是在干什么事情?” 阴不负不答也不应。 他当然知道自己是在干什么大逆不道的事情。 北蛮的军队马上要被引过来,要是守城的人还有良心,不去争抢那一块没什么大用的迫破石头,自然会回来护卫百姓。 不过是帮着先生做了一个很容易破的局。 “阴不负,那是无数黎民百姓的无辜人命,那是数不尽的忠烈之士拼上性命也要守护的城池和土地。” 阴不负沉默着给自己倒了碗酒,盯着外头阴沉的天色,转回来看见纸人像是要往门口去:“大将军,你怎么到了这种地步也还要为天下事忧心?” 纸人站在门口,沉默了一会儿,回他说:“实在可怜,实在可惜,。” 阴不负扯着嘴角笑起来,难得掩饰不住情绪,平日里拼凑起来的通透和沉静再也维持不下去崩碎了一地,他将手中的酒盏掷到地上去,问纸人说:“这九黎边民哪一个不可怜?死在沙场上的将士哪一个不可惜?” 轮到纸人答不上来这一句。 门外天色沉沉,马上就要下雨。 房里没有点烛火,昏暗的过分。 阴不负跌坐在榻上,望着纸人放软了声音说—— “现在外头那么多人和势力,你去不去又有什么关系......” 他又说:“大将军,你也可怜可怜我行不行?” 纸人也答不上来这几句。 室内一时寂静。 阴不负抱着腿一点一点蜷进角落里,又把头埋进膝盖里。 “滚吧,我不拦你。” 雨下的急,阴不负没有跟出去,只是待到雨停又拿了只新的纸人出门去。 他在屋外的某个巷子里找到先前出去的那一只纸人。 纸人早被雨浸透,躺在泥水里,可怜兮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