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其十 (第1/2页)
过了二三日,纸人醒过来,它第一眼看见的是阴不负近乎灰白的脸色,便问说:“阴不负,你是不是为我做了什么傻事?” 人死如灯灭,魂魄当往阴曹地府去。 可它的魂魄还在这里。 江湖人身上多的是奇怪的玄异本领,测字算命便算是窥探天机,要折人寿命,而眼下这一件是跟生死沾边的事情,要付出的代价更是不可预计。 阴不负垂眼看着地,没有承认,却也没有否认纸人问的问题,只回一句:“骆枕匣,我只是想留一留你。” 纸人动了动,而后飘到阴不负面前来,伸出纸做的手摸一摸阴不负过于苍白的脸,跟他说:“你今年才二十一,你怎么就做这样的事情。” 阴不负又重复了一遍说:“骆枕匣,我只是想留一留你。” 只是想留一留你而已。 纸人实在不知道要怎么回他这一句,最后看着他惨白的脸色,叹了口气,对他说:“那你先去歇一歇,我守着你。” 阴不负踉踉跄跄走到床边躺下去,又伸出手来,像是想抓什么东西。 纸人便凑过去,将手塞进他手里,跟他说:“我在这里,哪也不会去。” 隔日阴不负好晚才醒,醒了也没有赶着要往医馆去。 纸人一问,才知道他已经辞了医馆的职务,不用再天天赶着往医馆去。 阴不负辞了医馆的职务,整日的待在家里,也不知道是在做些什么事情。 纸人总看见他在写信。 白日里一出门去就是去一整天,有时回来的时候鞋子上都是泥,有时回来的时候身上 又干干净净,不知道是去哪里。 某日他又一大早的出门去,不知道去什么地方见了什么人,傍晚才回来。 回来的时候神色略有几分恍惚。 他先在桌子旁边站了半天,又去翻架子上的医书,捏着笔写了好几张方子又团成一团丢进角落里。 大概是实在郁闷至极,阴不负不知道从哪里翻出坛酒来,一口气喝了大半,试图缓解心头莫名其妙堆积的郁气。 而后他又被酒呛到,坐在那里满面通红的咳起来。 纸人走过去问他怎么了。 阴不负焦躁地将自己的头发扯得乱七八糟的,跟他说:“有个人要我给他治癔症...” “我开了好几张方子了......都不起效。” 纸人不懂这些,只能伸手轻抚着阴不负的背,放缓了声音安抚他说:“你慢慢想,不要着急。” 纸人这举止约摸是有些效果。 阴不负慢慢平缓下来,收拾了东西说慢慢再想办法。 大概是白日里想了太久这件事情,阴不负半夜里惊悸而醒,慌慌张张伸手去摸躺在身边的纸人。 纸人不知道他为什么慌张,却还是第一时间凑到阴不负面前去问:“你怎么了?” 阴不负呆愣片刻,伸手摸摸纸人没什么温度的脸,感受着指尖传来的微凉的触感,看见纸人躺在自己身边,听见纸人的声音,安下心来说—— “我怕我也是在发癔症。” “你没有在发癔症,阴不负,我在这里。”纸人放轻了声音,伸手将阴不负的手抓进手里握住。 阴不负绷着的脊背放松下去,缩进被子里,低低应一句,然后迷迷糊糊的睡过去。 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