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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8 自白(无H) (第3/3页)
乱。她的助理一直在忙这些事,过劳而差点出了车祸。 实际上,维持这个乐团运转的人,她的助理、经理、活动策划……很多很多,但她认为那都是她一个人的功劳,如果没有她的磨炼,我们这些乐手也不会有如今的水平。助理出事后,她就以能力不足为由把他开除了。她清楚自己这样是不公道的,所以有时会对着我忏悔。有点分裂,对不对?她就是这样的,所以我会在她身上找乐子。我总是表现得很理解她,听她倾诉,安慰她,给予反馈,所以她越来越喜欢我。 而且,平心而论,她的棍棒教育理论确实有用,她确实取得了非凡的成就,我也在这种影响下日益精进。如果你去街头采访,十个国人,会有九个赞同牺牲自己的尊严与感受,只为成功吧,这真的很值,对不对? 到后来,我发现她大概是把我当做一个无论如何都会认可她的人,很会拍马屁的跟班,也渐渐不再打压我了。我赞同她的出轨,赞同她的职权霸凌,赞同她的暴力,赞同她辱骂自己的孩子。因为这就是老鼠的天性,我觉得她也很可怜。 不是你的错。这是大提琴手也和她离婚后,我对她说的话。当时她在乐团的所作所为又恰巧被那几个离团的成员曝光,成了当时的热议话题,她也被开除了。 对她而言,这就是自己一手构建的心血,在即将成型之际被他人夺走了。而她最在意的好名声也毁于一旦。 那些爆料有相当一部分是那几个人不该知道的内容,所以她怀疑我背叛了她。 她和我在教学楼的楼梯间吵架,被奥利文教授撞见了,她可能觉得丢人,转身走了,我追上去。 天台有摄像头,很罕见,但那里确实装了,我运气很好,否则就说不清了。教学楼有15层高。 白老师曾经表示,如果有一天,她的生活像某些人那样一落千丈,她也不会选择去死,因为那样什么也得不到。死了就是死了,她会被烧成一堆骨块埋进地底的罐子里。她活着,与空气之间隔着rou体,她死后,与泥土之间隔着骨坛。“想死呢,一般是因为活不下去了,不是不想活了。”她是这么说的。 我倒是觉得连死都要计算收益的思路很搞笑。 她常有对悲伤的不配得感,认为自己的烦恼并不足够悲惨,她想死的理由也不够有说服力,不能让人看了就觉得:哇,她真的好惨啊,惨到我说不出话,惨到我不会质疑她的感受,百分百会安慰她,支持她。也就是说,她如果在这种不够惨的状态下去死,会让人嚼舌根的。除非她是从小被恋童癖强jianian,除了接客什么也不会,当了一辈子妓女,直到人老珠黄也赚不着钱了,又开始干别的违法犯罪的事,甚至去杀人。除非是有这么惨,否则都会被批评无病呻吟的。 我不知道她到底被谁这么批评过。总之她对我说这些想法时,我终于清醒过来,意识到自己拿人取乐这事有多糟糕,对她过分的宣泄表示支持、放任不管,有多恶心。在那之前,我甚至对她说:“如果自杀需要申请,你百分百会被批的。” “所以你觉得我该死?”她问我,我要是有回答就好了。哪怕是虚伪地来一句:当然不是啦,瞧您说的。但我什么也没说,听着她继续讲述。包括她爬上栏杆,回头看着我的时候,我也没吭声。我意识到自己是希望她消失的,只要她消失了,那些批评我的声音也会一起消失,我会更好过,我的人生会舒适很多。 接下来,仅仅是一眨眼,她确实消失了。我跑上去,握住她握过的栏杆,还留有一点余温,我看着她的尸体,躺在血泊中,趴在地上,肢体因为被折断而扭曲。 那天是万圣节,街区有吹奏行进乐表演,人几乎都聚集在街道上,没有人发现有具尸体躺在教学楼前面。 我和她全程没有接触,所以跟我无关。 其实也没人怀疑过我。后来奥利文教授跑上来,看见我惊慌失措地回头,她只是大叫:我的天啊。她跑到我旁边往楼下看,然后揽住了我,甚至在安慰我。 我没忍住吐了,弄脏了她的鞋子,她也没介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