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布加勒斯特情人(8) (第1/3页)
布加勒斯特情人(8)
后来的一路上你们都没有再说话,你不近不远地跟在陆沉身后,弯弯绕绕。你偶尔能借着月光和微弱的灯火,看出那延绵一片的黑不过是层层叠叠的假山。 你攥紧了那个天鹅绒的小方盒,把手背的伤口绷得生疼。 “要到了。”陆沉停下脚步,等着你跟上来,“准备好了吗?” 你站在他身边不解地点了点头,他又笑起来,跃动的红光落入你的眼里。他牵起你的手,发现你仍牢牢攥着那份礼物,便只是将你的手包覆在掌心,guntang的温度刺激着伤口,侵入进你的血脉,你感觉到你的伤口正跟着心脏突突地敲打在陆沉的手心。 这次,你没有再想要挣脱。 你跟着他转入假山,假山山体上的路细窄难行,你整个人几乎贴在了陆沉的臂膀上,拎着煤油灯的手只能背到身后,让光点变成你们的尾巴,刹那间连最后一丝光亮都消失了,你只能谨慎地贴着陆沉,一点点挪动自己的步子。 他握着你的手走得很慢,不时地侧过头看着你小心翼翼依偎着他,时过境迁,你在他身边总也还是个小姑娘。 脚下的路开始变得开阔平坦,有月光从头顶的空洞撒下来,假山不知道什么时候被甩在了身后,眼前的路绕成一个圆,包围起中间一片的虚无,石体圆柱松松散散地立在半人高的石砖围栏上,好像并不在意会不会有人从围栏上落下去。 你伸了伸脖子,问道:“是一口枯井?” “可以这么说,”陆沉撇过头看着从天空落入虚无的月色,声音又低沉了许多,“走到井底,若是位置刚好,就能拥有属于你一个人的月亮。” “可是我们是两个人。” “那就刚好能和我分享。” 你侧过头没有接陆沉的话,你们分享过不止一日的月色、朝阳与日暮,没有任何一幕景色比今夜更让你焦灼难安。你轻轻挣开他的手,举起煤油灯,撑着围栏探出身子俯身向下看去,石砖上满是风化的古旧,许久没有人打理的石壁上也开始覆着青苔,微弱的灯火照得枯井深不见底。 不知道萤火虫是从哪里寻到的路,两个微弱的光点忽闪着出现在枯井中央,在风口依旧摇摇欲坠地缠绕着,又在风卷起的旋涡里缠绵着没入井底。 太深了,深渊会吞食所有的不速之客,仿佛你再看得久一些就会堕进去。 陆沉站到你身边,目光从你手中的火苗,落入那深不可测的井底:“这口井代表了但丁的九重地狱,我们已经走过了第一重。” 这里必须根绝一切犹豫,这里任何怯懦都无济于事。 他顺着环绕的长廊向下走去,没有叫你也没有再牵起你的手,孤身一人向着他说的地狱底端,一点一点消失在黑暗里。 穿过枯井的风声在长廊的石柱上回荡,它开始呜咽,开始嘶吼,开始变成卑劣游魂的哀嚎。来路上划破你手背的树杈,变成怯懦孤魂的挣扎,那些可怜的家伙在地狱外游荡,向路人发出哀求的信号。 你当然知道但丁的地狱意味这什么,形如漏斗的世界收容着被慈悲摒弃的灵魂。 陆沉走得很快,你的目光早已追不上他,你耳边是风声在呼啸,风掀起裙摆挂在粗糙的石壁上,是上帝在审判伏地的异教徒。 回过身早已看不到来路,男人的脚步声渐行渐远,一个人走向地底的烈焰。 你奔跑起来,顺着长廊追着那个人的身影而去,风毫不收敛地在你小腿上掠夺,放肆地卷走你的气味,是好色之徒在地狱爬行,是冰雹替代上帝惩罚他们的罪孽。 第三层,风声开始侵入耳膜,井外的瀑布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