布加勒斯特情人(7) (第1/2页)
布加勒斯特情人(7)
丘比特在半空噤声,隐藏起一个心照不宣的秘密。 一个简单的决定让你如释重负,脚步也轻快了起来,煤油灯在你手里摇摇晃晃,照亮了你脚下的台阶,你才发现你们之间的距离并没有你想的那么远。 你站在陆沉的身边,他跟着你的步伐也转过了身子,低头看着你,到夜里不再整齐的发髻,细丝零散地飘在鬓角,耳尖透着少女的绯红,耳垂上挂着一副精巧的金色耳坠——他不喜欢。他没有展露任何表情,只是将目光又往下移了一些,看到你下意识地想要去挽他的胳膊,却在碰到他衬衫衣料时谨慎地收起手。 金色的耳坠跟着你的动作晃动,他皱了一下眉,又舒展开来。 陆沉的姿势太熟悉了,熟悉到你不可避免地被他拉到身边,回到里斯本,回到了他情妇的身份下,从来都只需要挽着他的胳臂,跟着他前行,然而他衣料上的温度灼伤了你,将你又带回了辛特拉。你用拇指重重捻着食指的指尖,要回味抑或是抹去,都不重要。 你将手藏到身后,不知道陆沉将你一连串细小的动作都收在了眼里,你仰起头对上他的眼睛:“走吧先生,只是庄园里我还不太熟。” 陆沉笑了笑:“没关系。” 他并没有对你半途而废的亲近表现出任何情绪,只是将曲起的手松了下来,顺势插进了口袋。 不需要如何光明磊落,但如果这份罪名由两个人承担,应该会让人愉快一些。 不知道是深夜里庄园都熄了灯,还是陆沉特意挑了暗一些的路,一路上只有你手里的煤油灯摇摇晃晃的光亮,乌鸦疲倦地归巢后,只剩下你们的鞋跟在石板路上踏踏作响。 陆沉总是走在你前头小半步,你跟着他不知道要去往哪里,几度习惯性地想要去挽起他的胳膊,又羞愧地收紧了手指,将掌心掐得满是印痕。 他向你说起这三年的见闻,那些你会感兴趣的趣事,他没有再谈起罗马尼亚,没有再解释为什么会毫无音信。你们都心知肚明,面对那些既定的,说得如何诚恳也不过是欲盖弥彰。 你说起一个人生活时的阅历,说起在外婆的手札里又学到不少新技巧,说起有机会还是想有一个自己的裁缝铺子。你没有提起那些信件,没有质问他的食言,也避开了他走后,那些贵族的奚落和嘲笑,避开了查理苏和他的婚约。 终于,脚下的大路开始逼仄,没有修剪的枝丫胡乱戳在你的手臂上。你抬起那盏小小的煤油灯,借着那一点光亮打量着周围,是你在房间的窗户里也不曾看到过的地方。鲜少打理的树肆意生长,遮去头顶的月亮,四周都是一整片的黑,借着灯火仍是严严实实地挡住了所有风景。 “陆沉,我们去哪?” “去这个庄园我最喜欢的地方。” “你好像对这里很熟?” “嗯,在还未建成前来过。” “嘶——”突然你吃痛地倒抽一口气,太想要看清这一片遮挡视线的黑色是什么,让你忘了注意那些树杈,尖锐的树杈在你手背上划出一道长痕。 “怎么了?受伤了?”声音是在头顶响起的,你没有注意陆沉在你打量四周的时候放缓了脚步,听到你小声的惊呼,他只一转身你便猝不及防地撞在他怀里,照亮伤口的煤油灯险些落在地上。 你退了半步,受伤的手却仍旧抬着,伤口不算深,也沁出了一排血珠,淡淡的血腥味顺着绿叶的经络弥漫开来。 狙击捕杀,他从来没有在黑夜里错失过一个猎物。 “没关系,是我没在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