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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回来的时候,我就告诉你一个秘密。” 莲想到自己要告诉他的话,觉得二人或许心有灵犀,于是会心一笑道。 “你想说就说吧,我不会勉强的。” “说好了要等你回来,趁我还没反悔就别套话了。现在嘛,显然还不是时候呢……” 临走前,莲站在山顶眺望整个盆地,看见像花火一样的光粒零星的分布在盆地的各个地方。 分别之际,真司一再问他要一份确切的家庭住址,莲思虑再三,并未打算告诉他。退一步想,万一这个冒失鬼特意去联系自己,结果被仇家找上麻烦就糟糕透了。为了证明自己一定会回来,莲把心爱的车摆在真司家的院子里,决定自己乘坐人力车和电车回去。毫无疑问,那辆车的分量曾经比任何人都要重,甚至可以说是莲的信念。骑着那辆来自遥远欧洲的车辆,莲第一次感受到了日本与世界,还有自己与全世界的联系其实都是密不可分的。轰鸣的发动机用青春的活力逼退了悒郁,冲散了父母带给他的伤害。可是现在,机车真的是绝对必要的东西吗?这台器械把他带到了一处世外桃源,居然这么快就要载着他离开? 他远远眺望天上的云朵、地上的果林,似乎到处都有真司的影子和声音。发动机嗡嗡的响动似乎从盆地里的某个院落里传出来,发出铃虫振动翅膀那样的声音。不只是一只铃虫,整个村庄的人都是铃虫,这些铃虫虽然不能离开偏僻的村庄,但无一不渴望着壶外的世界。不过,有些人的翅膀成年后就脱落了,因此只好默默地待在原地,无法去往更遥远的地方。正因真司的翅膀没有脱落,他才能一直吵吵闹闹地鸣叫着,把周围的人吸引过来。他绝不是可以安分被关在竹笼里年复一年、日复一日枯燥无味活着的铃虫,而是想要远走高飞的存在。可是,他一面热切地想要成年,一面却不忍心拔除翅膀,希望守护一切人、一切物,无论那些与他相干还是不相干的,因此才会长久地被禁锢在一方狭窄的天空底下。 开往东京站的蒸汽机车班次有限,莲等待了一天才搭上蒸汽车。明治时期造的铁路,使用迄今已有将近十年历史,新造的电车大多还能扩大车内范围,只有旧车厢还安装有狭窄逼仄、膝盖贴着膝盖的座椅。莲闷声不吭地上车,靠在座位上小憩,等待到站的汽笛声。他的座位对面坐着两名身穿制服的军人。 莲的信条就是自由的个人主义。像军人这种职业,他从来不屑于羡慕,但也不会无故产生厌恶的情绪。只不过大部分的军人身上都有一股令他讨厌的脾气。与世人相反,凡是军人,不少人都是趾高气昂的残暴分子。即使是端着一副架子,也难掩身上的戾气。尽管不喜欢军人,但莲自以为自己与他们没什么不同。只不过一个被世俗所羁绊,一个被家国所羁绊。而那所谓的家国,或许已经没有了“家”,只剩下对一枚皇室徽章没有底线的效忠。所谓的“忠义”又是什么呢?这份坚定的信念究竟是对于某个人而言,还是对于整个国家而言? 列车上,就在莲闭目养神的时候,两名军人正小声地聊天。莲根据他们的对话,发现他们的口音不像东京人,似乎是从京都来的。出于好奇,莲不禁睁开眼睛对他们侧目而视。那两个人其中的一个从衣襟里掏出一份珍藏的信封,小心翼翼地展开,递给另外一人看。 “是妻子的来信嘛。” 另外一个人接过来,点了点头。 “是啊是啊。纪子在信上说,母亲很想我,meimei园子下个月就要嫁人了,对方是东京帝国大学毕业的律师,真是个好妹夫啊。不过,因为家里的事忙不过来,母亲又病了,所以让我想办法早点回去,还要帮衬着筹办婚礼。” “您还住在军营吧?为国献身真是辛苦您了,没法照看母亲和meimei,也不能和妻子共叙夫妻之情。” “可是,这一切都是为了国家吧?比起家事,显然是国事更为重要。和家人分别,即便我再怎么想念他们,但这点小事同陛下比起来又算得了什么呢……” 列车的车窗像唱片机上的压杆一样有节奏地晃动,窗外的世界风景随着烈烈风声迅疾地向后飞去。眼前的二人交谈时,面色逐渐红润,仿佛喝醉了一般顾盼神飞,兴致勃勃地唠叨着自己的母亲、meimei还有妻子的事。 “不过话说回来,我和夫人的感情还是挺不错的。纪子她……不仅是位好母亲啊,我绝不是为了装点门面,或者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