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br>五年前,津州。南港烟花巷里人潮涌动,酒楼和茶馆成排地亮着灯,时常传来阵阵歌声曲声,莺莺燕燕笑语不绝。“哎哟!都说今年京北多才俊,可不是?”宋昭翘着二郎腿,挥手把舞女撤下去,抬抬下巴示意面前的江承和沈耀,“先是继良回了国,现在沈大哥也到了津州,真真是津州群雄并起的好时候啊!”“去你的吧,”江承皱着眉地啜了口酒,“什么叫好时候,我一个人在国外逍遥自在那才叫好时候,现在平白让我回来!江知涯?江知涯算个屁!”这话要随便拉到大街上由一个醉鬼一说,八成他那纸醉金迷的前半生就算结束了。然而此刻说这话的恰恰是津州总帅江知涯的次子江承,陪酒的都是京北权贵膝下的太子爷们,口无遮拦起来骂爹骂娘骂天王老子都是童言无忌。“怎么?跟你爹的斗争彻底失败了?”宋昭凑过来,又给他斟上杯酒。江承露出了个兴味阑珊的表情,一口把酒闷了。“唉,我前些日子还羡慕咱继良来着。”沈耀把骰子扔在几上,人往后仰靠在沙发背上,“顶上一个管事的大哥,几个待嫁的jiejie,自己在国外打着‘师夷长技’的名号吃喝嫖赌。可不比我这自己当大哥的舒坦得多了去了。”“去他娘的管事的大哥,他现在在南方哪旮沓鬼混都不知道,还不如你这天天逛窑子的靠谱。”江承没好气地接过话茬,又给自己满上了。“喂喂喂说话着点调啊,我哪天不是为军部的事情着急上火,天天逛窑子的明明是我爹好吧?”沈耀反驳他两句,倒勾起了兴致,伸手拍了拍江承坐的沙发扶手道,“哎,我前些天刚去听了鸿新班柳老板的戏,嘿你别说,人红还真不是没道理,怎么着,今天叫个班子过来唱一个?”江承拿眼角的余光瞥他一下,不甚在意地接着喝酒。“怎么?”沈耀疑惑地看了看四周,围坐的大少爷们都一副了然于心的模样,忙问,“喝了一年半载洋墨水,这是换口味了?”“哎哟,沈大哥常年在关南,自然对津州的事不熟,”宋昭扫了眼上座的江承,解释道,“继良兄屋里有人,自然看不上外头那票野鸡野鸭。怎么样,想不到吧?”沈耀睁大眼睛看着宋昭,叶斌杜寒等人绷着嬉笑的脸色附和着点头。“哦?怎么回事!什么时候的事?”沈耀不由得坐直了,“那可真是不巧,家父还想着过几天请咱江少去家里吃个饭,给我三妹招个乘龙快婿。不想晚到几个月的功夫,就被人截了胡?”“可不是,”宋昭接腔,俨然看热闹不嫌事大,“就他下飞机刚落地那天晚上,继良兄一眼相中人家,戏还没听一折,就打定主意把人整回家了。”沈耀惊诧地望向江承,江承深藏不露地笑笑,啜了口酒。半年前,江承回国的接风宴。宋昭牵头叫了几个以前混在一块的太子爷小聚,四五个人指天画地喝酒发牢sao,末了宋昭还要附庸风雅,非说上回饯别宴上没听戏是莫大的缺憾,这回庆祝江承回国一定得传一出听听,满足一下他这个铁杆戏迷的心愿。众人于是又指天画地地揶揄了宋昭一番,反正图个乐子,就命人快马加鞭去戏园子传了一出。顾声就是这么来的长福酒楼。传的是,顾声唱青衣,出场一声缠绵悱恻,句句低徊,两颊生霞,偏眸光一转,身段妖娆,秾丽无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