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分卷阅读3 (第2/2页)
垃圾桶最上面静静躺着一双手套,和我塞进包里的外科手套一模一样。我回过头,迟海风还在背对着我说话,时不时挥舞手臂,他的手套没有摘。那一刻我不知道自己出于什么心理,尽管工作人员不能在案发现场随意丢弃垃圾,但实际行动中并不是所有人都会遵守这条规定,垃圾桶里的手套可以属于任何一个人,也许是另两名同事的,也许是早先来过的医护人员,但它只有一双,不论哪种情况它都不该是一双。我只犹豫了一秒,然后用最快的速度把手套扯出来,塞进风衣的兜里。我跟在迟海风身后走出巷道,他看着我上车:“回去先确认死者身份。”“明白。”我点头,戴上墨镜,发动车子。迟海风不认识这个人,这让我有点惊讶,但转念一想,三年前那起火灾发生时,他也刚调来八处不久,那件事最终被断定为一场意外,即便私下有些流言蜚语,时间久了也不会再有人费心记得。而且,三年虽然不长,有些人的变化却是天翻地覆,如果不是两天前才见过这个人,我也不敢断言他就是当年报纸和网络上那张照片里的警察。刘建辉。我记得他的名字。阳光洒在柏油路上,我的车经过第四医院时,余光从后视镜里飞快瞥过,院门前两个医护人员正从救护车后门拉出担架,家属踉跄跟在担架后,面容是悲痛到极致的扭曲。每天都有人受伤,每天都有人死去。有人死在爱人怀里,有人死得悄无声息。我一路都在竭力按捺自己不去查看手机,车从刑侦局大门驶入,停在过去半年我每天都去报到的白色大楼后面。有整十分钟我都没有动,然后我从副驾座椅上拿过手机,点开邮件。收件箱里躺着一封新邮件:给豆奶。突如其来的失重感攫走我的呼吸。这个世界上,只有周圣宇会这样叫我。“给豆奶:就这样,伴着潮水,整夜躺在你身旁。”3我不是第一次收到这样的邮件,同样的邮件还有两封,没有署名,内容最长不超过20个字,主题栏只有“给豆奶”三个字。最早的一封追溯到去年二月二十八日,第二封出现在八月二十日,那之后的第十天,我拿着调任书来到南桥。邮件的日期没什么特别,要说共同之处,那就是每封邮件的出现,都意味着一条生命的消逝。迟海风说得对,这是一起连环杀人案。我有种预感,他迟早会搞清楚这一切,他是个优秀的警察。彬彬有礼和有些随意的外表下,他天性里的敏锐和警觉暴露无遗,我常常会在看着他的时候想起周圣宇,他们相像又截然不同,周圣宇是潜伏的野兽,时刻具备攻击性,我熟悉那种攻击性,但我不熟悉现在的迟海风,偶尔我会忌惮他那双精光四射的琥珀色眼睛,仿佛在他眼中,一切罪恶都无所遁形。我仰头靠在椅背上,等待全身紧绷的肌rou自然放松。邮件都被抹去了IP地址,无法追查,邮件的内容已经在我脑海里滚过几千几万次,一闭上眼睛,它们就缓缓浮动出来。2014年2月28——在囚禁的阴暗里,为了你,一切又重新苏醒。2014年8月20——不要惊醒你的爱人,让他自己醒来。这些句子里都没有主语,语句中出现“你”或几乎不出现“我”字的,多是目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