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须担心被人认出,他们的手指交缠着,若即若离地牵着手。德玛曾经是的西班牙殖民地,即使现在,走在街上也可以听到轻快的西班牙语,有一把木吉他声音沙哑地轻轻弹唱着。他们在街角一家酒馆外的遮阳篷下坐下,现在还是白天,但已有不少人开始饮酒,德玛的生活节奏是悠闲的,他们学着当地人的样子点了大杯的郎母酒,捧在手里小口饮啜着。铺着红格子桌布的木质餐桌上摆放着清淡的色拉,黑浆果松饼盛在雪白的碟子里。邻桌的几位西班牙女郎仿佛正在庆祝什么,她们切开了一只刚刚烘好的蓝莓蛋糕,也为他们送来了一块。德玛早春的空气中弥漫着淡淡的甜香,天空蔚蓝,远远的可以听到海浪拍打堤岸的声音。四无君摸了摸身上的口袋,“借我五十美分。”他对沐流尘说道,然后他走到酒馆门口放着的那架老式电唱机前,投入硬币。在阳光下,沐流尘眯起眼睛,舒服地蜷缩在座椅上,小口小口地啃着黑浆果松饼,他看着四无君穿着西装的蓝色身影站在红色的老式电唱机前,他的一只手撑在电唱机上,侧着头微微思索着,有一缕散发落在他的额前,被风轻轻吹动着,垂在他的鼻尖上,德玛明亮的阳光照着他的侧面,使得原本过于端正的脸变得生动起来,他看上去高大、英俊,带着一些孩子气的懒洋洋的天真。从老式的电唱机中传来一首节奏明快的舞曲,细细地飘荡在空气中。沐流尘调整了一下坐姿,更舒服地让自己在那张座椅上蜷缩起来,黑浆果松饼已经吃完了,他无意识地将手放在唇边,用舌尖轻轻舔着沾在指间的果酱,从舌尖传来细小的甜蜜令他有一种心满意足的感觉,淡金色的头发晒得有些发烫,他微微眯起眼睛,看着邻桌的那几位西班牙女郎随着音乐随性地摇摆着身体,周围的街景陌生而美丽,沐流尘想起昨夜通宵达旦的工作,仿佛是为了换来此刻和四无君一起在德玛度过的短短几个小时。他最终还是做了违背自己原则的事情,为了四无君。他想这是第一次,也是最后一次。几个小时之后,他们将离开德玛,回到沼泽市,生活将继续下去,什么也不会改变,什么也无须改变。这就足够了。沐流尘心想。他并不想做一个贪心的人。他看着四无君向他走来,唇角向上勾起,迷人地微笑着。他站到座椅的后面,将下巴搁在沐流尘淡金色的头发上,轻轻厮磨着,“弗拉明戈。”他说,“想跳舞么?”沐流尘摇了摇头,“我不会跳舞。”他看到四无君故作吃惊地瞪大了眼睛,不禁笑了起来,“算了吧四无君,”他笑着说,“我记得你也不会跳舞。”四无君用手捂住心脏的位置,做出自尊心受到伤害的样子,“你忘了,无我不能之事。”他说。然后他向邻桌走去,向其中的一位女孩用西班牙语说了些什么,她们都鼓起掌来,那位女孩站起来,落落大方地将手伸给四无君。他们就在人行道上跳起了弗拉明戈。有人驻足观看,也有人吹起了口哨。沐流尘看到四无君回过头来,向自己眨了眨眼睛。沐流尘笑了起来。四无君的舞步并不花哨,但是节奏感很强,显然是受过科班训练的样子,沉稳有力地支撑着舞伴的动作,他的动作性感,控制得恰到好处的力度,犹如大型猫科动物般的轻盈、优雅、暗藏着危险的野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