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到明子熠,迟熙言的心口又是一阵抽疼。他负了明子熠,迟熙言心想,事已至此,他总该亲自告诉他。告诉他,让他忘了自己,好好努力好好生活,过几年再找一个可心的伴侣共度一生。这个伴侣最好能和他心意,让他每一天都过得很开心,但这个人也不能太和他心意,那样他就真的要把自己这个过客给忘干净了吧。不对,还是忘了吧。自己……担不起了。迟熙言默默地叹了口气,小心地翻了个身。容珩还沉沉地睡着,深不见底的眸子被眼睑遮盖上,浓密的睫毛化作两展鸦羽,安静地伏在眼睑上。平日里整齐利落地梳上去的额发在睡梦中散落下来,乖顺地垂在他饱满的额头前,让他整个人看上去安静而柔软。迟熙言忽然觉得,他似乎还是自己印象中的样子没变。迟熙言移开眼,轻轻将他揽在自己腰上的手挪开,悄然起身下床。他的衣服已经被容珩换了下来,此时身上正穿着他留在容珩这里的丝质睡袍。换下的衣服应该是被容珩放进洗衣篮了,口袋里的随身物品被掏了出来搁在床尾凳上。迟熙言找到自己的手机,用手挡着光,按亮屏幕。刚过晚上十一点,他睡了差不多十来个小时,倒是比他以为的时间要短,可能是疼痛太煎熬了吧,才会觉得那么漫长。他拿着手机,轻手轻脚地出了卧室,摸黑走到起居室那边的阳台。调出联系人,迟熙言看着那个熟悉的号码,在心中为自己鼓了鼓气,抬手给明子熠拨了个电话。不出所料,听到了对方关机的提示音。明子熠正在几千公里外的长夏岛参加集训,备战两个多月后的五洲运动会。那是规模最大水平最高的国际运动会,是所有体育人的最好证明和最高理想。盛会四年一届,对于竞技生涯宝贵而短暂的运动员来说,每一次的机会,都异常珍贵不容有失。大赛前明子熠都要随队参加封闭训练,而封闭训练其间,全体运动员不经允许不得随意离开训练基地,连手机也是要上交教练的。迟熙言呆呆地看着手机。他知道会是这样的,可当真的面对时,还是会很难过。他们是该要做个了断的。而这个了断,应该由自己亲口说出吧,是怒是怨是骂是罚,自己都不逃避。至少让自己再听听他的声音,与他一起感受他的情绪,至少让他从自己这里知道,而不是由新闻、或是听旁的什么不相干的人说。可他连当面告诉他的机会都没有。迟熙言耷拉着头,忽然想到他之前给过自己另一个人的号码,说是如果有急事找他,可以打他教练的电话。要打吗?可是为这样的事情打电话给教练,似乎不太好吧?而且,都这么晚了……迟熙言踟蹰着,抬眼却突然发现手机屏幕一亮,上面已经显示着正在通话的提示。他吓了一跳,手忙脚乱地握起电话放到耳边。“喂?哪位?”电话那头传来了一句陌生的中年男声。“你,你好,请问是关教练吗?”迟熙言连忙稳了稳心神问道。“是我,你是哪位?有什么事吗”“我想找一下明子熠。”迟熙言道。“找明子熠?你找他有事?你是他什么人?”关教练问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