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自己也落得个无处藏身的下场。”许凌云笑道:“未必,陛下有所不知,方青余是自愿当逃兵的,缘因他根本就没将抵御外侮一事放在心上。”李效冷冷道:“放肆。”许凌云自顾自道:“历朝太史提及方青余这一逃,多方揣测,无人能解其中关窍。只能说,老先生们都想得太复杂了。”李效道:“你既比太史知道得多,不妨便说说,说完孤若还不明白,鞭刑二十。是什么能让一个男人,在国难当头时当逃兵?”许凌云自嘲般笑了笑:“陛下也想多了,国难,对某些人来说并非那么要紧。”李效脸色逾发阴沉,许凌云想了想,解释道:“有的人从来就不计较国家社稷,百姓生灵。位极人臣还是乞食街头,对他来说全无干系,大敌在侧,抛下三万大虞军队掉头便跑,只因有更重要的事,等着他去办。”李效:“何事能比抵御外侮更重要?”许凌云躬身道:“天冷了,陛下风寒才好些,用完晚膳再说?”李效见天色已晚,不得不起身,免得待会太后又派人来唠叨。如此数日又过,到得八月初七,李效连话也不想多说,便坐在太和殿里的龙椅上发呆。身后数名太监布了龙凤交首的锦画,扯到一半便停了,垂手站着,谁也不敢爬到龙椅上,国君的头顶去布置,当然也不敢多话,便木头一般地杵着。最后还是当值的侍卫笑道:“陛下。”那一声唤,令李效回过神来,眉间满是戾气便要发作,见那侍卫嬉皮笑脸,是许凌云,便不耐烦道:“胆大包天。”许凌云嘴角略翘,躬身避过李效目光。“何事?”“陛下在那处坐着,宫人不敢扯锦。”许凌云声音明朗,于黄昏时敲在李效耳内,有种清澈感。李效侧头看了一眼,几名司监忙跪下告罪,李效闷哼一声站起。许凌云上前为李效掸了袖子,跟在其后,李效也不知该去哪,沉声道:“你今年多大?”许凌云恭敬道:“回禀陛下,二十二。”李效只把许凌云当少年看,不想竟也过了二十,还与自己同岁,不悦道:“几日的生辰?”许凌云一直低着头,答:“腊月初十。”李效这下更觉意外,转身打量许凌云,眯起眼道:“只比孤小一天,看上去倒小了好几岁。”许凌云笑答道:“臣自幼身体底子不好,是以长得孱弱。”李效点了点头,信步在宫内走动,过了长廊朝花园去,明廊中太监唱道:“太后驾到——”李效一见太后身边跟着大司监,火气便上来了,知道定是大司监前去寻太后告状,今日没好事,却只得侧身让过,忍气道:“母后。”太后不进殿,站在廊前,板着脸:“陛下明日大婚,黄柬可都看了?”李效点头道:“都看了。”太后道:“当真看了?”许凌云站在李效身后,苦忍着笑,片刻从袖内取出黄柬,躬身捧着。李效:“鹰奴昨日念与朕听了。”太后看看李效,又端详许凌云,问:“你便是这任鹰奴?”许凌云单膝跪下,一手按肩:“见过太后。”太后淡淡道:“起来罢,手上捧的什么?”许凌云道:“回太后,写婚仪的黄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