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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可方思 (第4/5页)
的那只手去摸少年的头,“朕没什么大事,崔侧君替朕挡了一刀,抬去营帐里休息了。瞧瞧你,脸上跟花猫似的,衣服也不换一身就跑过来,像什么样子。”她拿了帕子去擦少年人的脸,“总是这样沉不住气。” “臣侍担心陛下啊!”少年人一下又鼓起腮来,“臣侍听说遭了刺客,那个中官又走得不明不白的,顾不了那么多了……”他又抱了皇帝在怀里,闷闷地道,“连给陛下猎的鹿也丢在林子里了。” 他的头就那样靠在皇帝头顶上,原本鹿一般轻灵明亮的眼珠子化开成一汪清泉,幽幽地映着月光,带着几分忧色,“臣侍实在怕陛下出什么事……”他的声音也颤抖起来,含了几丝细弱的娇音,“臣侍情愿陛下再不理臣侍,什么希形和春都随陛下喜欢,但陛下……臣侍会怕……” 女帝曾以为他哥哥死后她再没什么值得挂怀之事了,这下听了他言语,嘴里发麻,面上却舒缓了神色,轻声道,“好啦,朕这不是好好的。”她笑,“只是今日要去看崔侧君,怕是不能陪你了。” 崇光的眼珠子掩在睫毛底下看不清楚,皇帝只能看见他微红的鼻尖和颤抖的双唇。少年人的感情总是真挚的,他还不知道如何遮掩如何伪装,干干净净的一颗心便捧了来,交到这世上最不可信任之人的手中。 旁人皆知他最宝贵之物是一个皇帝的愧疚,可他自己却浑然不觉,只将一颗真心视作他的全部。 那或许并不值什么,又或许是万金难求的稀罕物事。 只是对眼前这少年人来说,实在太不值当了。她许诺不了什么,一切物质的欲望的,名与利,都不是这少年人所求。少年想求的,偏偏她早没有了。既许诺不了,便不予轻诺。 “臣侍又不是不分黑白……他替陛下挡了一刀,护驾有功,陛下去看他是应当的。臣侍今日也犯了大错,要不是臣侍赌气,那个中官也能一直在陛下身边,有他在陛下也不会受伤……”他抱紧了皇帝的腰身,“臣侍和陛下一起去看崔侧君,臣侍会乖乖地坐在一边的,不去扰侧君休息。” 天子忍不住去抚他的额发,温声道,“朕叫人来伺候你洗干净了换身衣裳?” “臣侍都听陛下的。”少年人却是毫不放手,像是怕皇帝骤然间没了似的,“陛下,陛下留在帐子里好不好?” “朕又不是什么三岁小孩,一个不看见便丢了。”女帝无奈,“那你在朕帐子里洗把脸?朕看着你就是了。” “嗯。”崇光点头,转念又想着怕磕着皇帝,只得放了手,“臣侍去叫人。” 待崇光老老实实去换衣裳了,皇帝才悄悄叫来法兰切斯卡:“你着人将他打的鹿带回来。” “知道啦……”妖精无可奈何,“你真是把他宠到天上去……我可提醒你,他不是……” “他不是竟宁,是吧……”女帝轻声道,“我知道。” 不过是悔恨之中再多了一份的愧怍罢了。 “我去带回来,”妖精微微低下头,忍不住给皇帝拢起鬓发,“你预备把崔简怎么办?” 夜风沁凉,他刚拢到耳后到鬓发又教吹散了来,恣意地飞舞在风里,像是一种挑衅。 “他舍命护驾,自然是要赏。”皇帝神色里有些倦乏,轻轻叹了口气,“要赏的。” “我不是说这个。”法兰切斯卡有些不耐,脚尖抬起又放下,焦躁地轻跺鞋尖,皮革鞣制的鞋子发出登登的脆响,“我是说……你见了他,说什么。” 女帝移开了视线。 沉默。 妖精终究是叹了口气,跃入了夜色中。 “陛下……”崔简见着皇帝同崇光掀了帘子进帐,本是想要起身行礼,却被皇帝止住了,“行什么礼,躺回去,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