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救赎(08) (第4/4页)
,你不应该再工作了,应该休息一段时间。 她这时跪坐在床上,仍然光着身子,看着我这边。听了我的话,一屁股靠回 到床头,低着头,说不上是沮丧,还是生气,语速很快地说,我恨这家宾馆,我 恨所有的宾馆,我已经住的够够的了。 我看着她,一股既熟悉又陌生的情绪涌上来,我说你可以暂时住在我那里。 她抬头望着我:你是真的认真的吗?因为如果你是认真的,我是真的会去的。 我当时应该是一时冲动说出了那句话。她这样一问,我反倒是轻松了。是呀 ,我一个单身汉,也不欠谁的,只要不违法,谁也管不着我。那时就是一种自由 的感觉:当然,只要你不介意睡沙发就没问题。 我当然不介意,实际上,我非常乐意能睡沙发呢。 现在回忆当时的对话,可能不是完全准确,但是意思和语气错不了。我觉得 当时我们真的是又啰嗦又幼稚,好像在兴致勃勃地筹划着一件大事,实际上盲目 而且冲动。 我缓了缓,让她雀跃的情绪往下落落,说那我晚一点来接你,或者如果你想 ,明天早上来接你也可以。 如果你没有问题,我现在就可以跟你一块儿走。只要在楼下大厅等我半个小 时就可以了。 我能有什么问题!不过是有点老了,不适应你们年轻人不假思索的行动力而 已。 整件事情就是这样发生的。世上所有这一类的事情,应该不会超过百分之二 ,三是出于纯粹的爱情,大概会有百分之五到百分之十是出于炽热的欲望,余下 的大约百分之九十就是纯粹的荒唐了。尽管会有不同的表现形式,或是出于不同 的借口,究其实质,应该不脱荒唐二字。 在当时,我的尴尬的年龄,我那彷徨于十字路口的人生境遇,正是做荒唐事 的时候,无论怎样荒唐,可能也不算过分。 写到这里,我忽然感到,当时猛然之间意识到的所谓自由,就像曾经的那个 皱皱巴巴,面口袋一样巨大的避孕套,耷拉在我的jiba上,而我,却挺不起来。 这一章的事情,总共花了我将近二十多天的时间才讲述完。我一直迟疑着, 搞不懂自己做过的这些事情。我没有想要立什么人设,当时做所有这些事情,我 没有一点心里负担。落笔的迟疑直到前几天看到了一句话,才释然了:历史总会 重演,第一次是正剧,第二次则是闹剧。 是的,我还在重复着自己。几年之前的痛楚,还在无意识间支配着我,那怕 已经时过境迁。这些重复,如此的笨拙和拙劣,完全是毫无意义,毫无希望的挣 扎,难免成为闹剧。 现在已是2021年末,我到现在已经提过几次的那段刻骨铭心的经历,不 会在这个记录之中出现。那件事就如同是一座坟墓,现在讲述的事件就像是在那 个坟墓上面长出来的荒草。我能够梳理刈除荒草,而对于坟墓以及里面的腐rou和 枯骨,我仍然无法直视,没有能力掌握。 今天是2021年12月30日,今天安省新冠病毒确诊13807人。记 录一下,以供将来感慨之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