字体:大 中 小
护眼
关灯
上一章
目录
下一页
五、疫(上)(钰欣,兰钰,响欣) (第1/4页)
十色·疫(上) (上) 安欣和李响偷家里的户口本去领证那天,是孟钰帮他们拖住了安叔。 盛夏的周六,透亮的光把整个世界连同孟钰眼角的泪水都一同打亮,这天气表现得过于澄澈,以至于人们很难看穿近乎透明的密障。 她像是个被辜负真心的傻姑娘。 以至于抱着安叔抹眼泪,每一分表情都是真的,梨花带雨,大眼睛上每一根挺翘的睫毛都被泪水耷拉下来,就像是那娇弱的灵魂都要从眼眶里逃离。 但她其实知道,安欣可能和任何人结婚,爱上阿猫阿狗,也不会和她孟钰在一起。 所以她听到表示计划成功的电话三声响之后,脸上的泪水就像是一瞬被关掉了阀门,稍微抹了抹就从安长林怀里坐起来。 安长林多年刑警,又怎么会看不穿少年少女的把戏? “小钰,你也没那么喜欢安欣吧?” “安叔,我和你一样,都很喜欢安欣。” 擦掉了眼角珠泪,那女孩儿脸上没有任何的感情,冷面冷心,和她那个佛口蛇心的父亲如出一辙。 惯会梦中杀人。 孟钰也是喜欢过安欣的,郎骑竹马来,绕床弄青梅,怎么能说不美好呢? 安欣父母都是刑警,工作忙起来,他就总借住在孟家。情窦初开十二三岁的时候,他总是五点半就跟着老孟起来跑步锻炼,像是两爷俩。孟钰稍微贪睡一会儿,安欣就像发疯的小动物,在楼下呼唤她的名字。 最初孟钰也觉得别人说安欣和她青梅竹马有些讨厌,她根本看不上毛毛躁躁莽撞的安欣,但慢慢的,清晨的阳光和少年透亮澄澈的嗓音,填满了缓缓发芽的稚嫩时间,她开始觉得安欣也没那么躁动烦人了。 迷离的炎夏有飞舞的雨水,冲刷所有爱恨之后,就只剩下驳杂的土腥味。 那是她腿间第一次淌血的那个周末,细密的疼痛把她拴在床上。幸好母亲父亲都出门了,她就逃了补习班的课。也不知道为什么,即使更换了衣物,她还是觉得空气中蔓延着一种脏脏的腥味。 安欣去上补习班之前,看她病怏怏的,就给她热了茶,还从高高的糖果柜子里偷偷了母亲招待客人的高级点心。 “你自己吃,我没胃口。” 孟钰看安欣笨手笨脚地把外国饼干搁在了一个不太干净的果盘里,她都不想笑话他。那些花花绿绿的点心缝隙间隐隐可以看见红双喜,大概是父母结婚时候的纪念品。 “那我等会儿回来的时候给你带冰袋儿。” “我染上了黑死病。一会儿血流干,不能吃凉的。” “姑娘家家就是娇气。那给你带蜂蜜小面包。” 孟钰趴在床上,斜眼看安欣笑起都傻里傻气的,他知道她喜欢吃小零食,孟姨平时不让她吃不干不净的东西。所以那双眼睛里一点迟疑也没有的,很清晰也很纯粹。于是她像是寻常那样,狠狠地揉揉安欣的头,非要做他的jiejie。 两个人嬉笑打闹,直至她小腹又疼了,安欣才和她道歉,两个人衣衫不整地躺在床上哈哈哈笑。 大概如果他一直都这样看她,孟钰一定会沦陷在混着午后斜阳的眼眸里的。 可它像是一颗极其光润的玻璃球,一砸就碎成了渣。 安欣去上课不久,孟钰的母亲就带着人回家了。隔着一扇门,孟钰生怕被母亲知道逃课,所以趴在门口听响,想着要是母亲进来就钻进衣柜。 可她听到了不该听的事。 作为孟家的女儿,她并不难理解和接受。 只是有些事情没有结出的果实,已经速朽了。 安欣回来的时候还是给她带了小面包,四个一封整整齐齐地躺在皱巴巴的塑料袋里。他指尖一点点污脏的灰和裤脚的点点泥渍却出卖了这个声称去上补习班的男孩。 孟钰知道那是他偷偷爬墙回家才会留下的痕迹。安欣没有去补习班,他也听到了孟姨他们的对话。 “我还是没什么胃口。你放在桌上吧。” 孟钰想去揉揉安欣的头,可他却躲闪了一下。 “怎么?男女授受不亲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