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分卷阅读5 (第2/3页)
屠象山将人丢到一旁,忽觉脚下微震,瞥见那死屍手里紧捏着一小块三角形的木楔,陡然想起项伏胜的话,怒喝:“可恶!”三两拳便轰开一小块地面,抢过一支火把,想也不想,纵身跃入坑中。 地道里难以立直,屠象山转头举火,只见巨槌之后,黑黝黝的通道一路抖落沙尘、倒压支柱,深邃的距离感不断向眼前挪近……地道塌陷了! 正如项伏胜所料,这条地道直通城内,万一被敌人发现,后果不堪设想,因此每隔一段便埋下机关,一旦抽出特定的木楔,即可毁去该段通道。屠象山眼见坍塌越来越近,本想以巨槌撑住,回见另一端有隐有黑影晃动,心想:“只要老子入城,千军万马也挡不住!开门不过是举手之劳,老子又有何惧?”大笑声里手脚并用,肩上獠牙不住撞落坑顶尘土,往地道的尽头爬去。 他速度飞快,爬不多时,已见前方一条人影,肩背宛然,似乎正推着一个长匣似的物事前进,身手极为矫健。 屠象山心中一动:“就是这个,从九嶷山运下的宝物!黄鼠狼、sao狐狸抢破头,却落到了 老子手里!”恶念横生,顾不得撞塌坑顶,尖剌流星鋉“呼!”的一声飞往那人背心! 邓苍形与曲延庭对联袂奔下城头,冲向城东的一处隐密枯井。 曲延庭推开封井石磨,只听窸窣一阵,一名满身污泥的负厄组员爬出井口,也不行礼,奋力从坑道中拉出一口桐木箱子。那箱子约莫四尺来长,宽高不及三尺,恰恰可容一名少年蜷身卧入,似乎重量颇沉,邓、曲二人赶紧上前帮忙,合力将箱子抬出地面。 那名“瓦鸺”面色惨白,对邓苍形微微躬身,忽然趴倒在地,颤声道:“启……启禀主人,将……将军籙所托之物,已在箱……箱中。”邓苍形伸手欲扶,猛被他一口鲜血吐上前襟,那人软软瘫倒,眼见不能活了。“屠象山追来啦。” 邓苍形守在井畔,头也不回:“延庭,速速开箱,将人带到安全处,不得有误……” “中郎……”曲延庭揭开箱盖,脸色一变:“箱里没有人!” 邓苍形猛然回头。 桐木箱子里,堆满了各式各样的文牒经卷,邓苍形本以为是将军籙的武功秘笈,随手一翻,谁知尽是将军籙的开山史牍,记载历代先人如何垦荒传教,打下基业。箱中附有一纸信笺,上头写着:“先人遗教,永志不忘,百年之后,虽死犹生。宁守山有责,莫敢擅离,劳将军将此箱送至中京,则九嶷山纵毁,将军籙亦长存矣。道宁手书。”字迹娟秀之中略带稚拙,但一笔一划清清楚楚,点、勾、撇、捺绝不牵连,与字里行间的倔强口气如出一辙。 邓苍形双手持笺,眼中如几乎要喷出火来。 “倘若四寇联合,九嶷山决计保不住。”中京密会的那夜,他开门见山对军师说。“南陵是江南防线的最后据点,再往南的地方通通都要放弃。我能为军师撤出将军籙的曲籍、宝物以及留守人等。” 集妩媚与童稚於一身的黑衣女子侧首支颐,笋尖似的白嫩玉指抚着杯缘,突然一笑。 “将军若是道将首,可愿意放弃祖宗四百年的基业,任其沦入妖邪外道之手?” 邓苍形默然。 “我听闻将军麾下,有昔日出身楚州掘金矿山的奇人异士,名曰”负厄“。 真是好有趣的名字啊!“负厄”是指猫头鹰……还是蜈蚣?“当然两者皆是。这个双关语的代号也算是种自我解嘲,邓苍形不认为她真的不懂,於是保持沈默。 军师轻声续道:“若能掘一条隐密地道,则必要时,或能对九嶷山伸出援手。” 他退而求其次。“如此曲籍、宝物与人,三者须择其一。军师以为何者为先?” “将军以为何者为先?” 军师饶富兴致的望着他,水汪汪的杏眼带着一丝危险的冶丽。 “人。人死了,什么都是假的。” “我与将军同。”军师展颜一笑。或许是邓苍形的错觉,军师的脸上似乎露出放心的表情。“道将首只有一个宝贝女儿,她若落入邪火教那批禽兽手里,后果不堪设想,道将首领军於北域作战,影响深远,还请将军多费心。” (牺牲了这么多人……终究、终究是一场徒劳!) 邓苍形捏紧拳头,忽听轰隆一声,压住井口的石磨飞上半空,另一名负厄组员被掷出枯井,头颅破碎、右臂齐肩而断,断口血rou模糊,似是被硬生生扯断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