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酸糖 (第1/2页)
“孙权,你以为这样你就能比得上伯符了吗?” 广陵王跪坐在废墟中,后背、手臂上早已布满了大大小小的伤口,右手脱力地垂下,早已握不住她那镶嵌着宝石的佩剑。孙权把剑架在她的脖子上,她却在笑。 孙权看不懂这个笑。 他应该看得懂的。 广陵王站不起来,脊梁依旧挺拔,她伸手握住架在自己脖子上的剑,还是笑,笑得甜蜜温柔,就像与孙策并肩时一样。 孙权被广陵王盯得后背发麻,明明现在广陵的绣衣楼据点覆灭,而广陵王的王印也马上属于他。 “把王印交出来,我放你一条活路。”一条没有自由的活路。 他在恐惧不好的事情发生,强撑着居高临下的姿态。 广陵王却扭过了头,一把甩碎了广陵王王印,在孙权还没有来得及反应过来的时候撞上他的剑锋。 孙权一把扔开了剑,广陵王却倒了下去。孙权想用手捂住广陵王脖子上的伤口,血却怎么也堵不住地往外流,多到像要把他淹没。 孙权张了嘴,却说不出话。 孙权从梦中惊醒,屋外在下大雨,他浑身燥意,满头是汗,手上身上擦不去的滑腻的鲜血仿佛还在,挣脱不开。 孙策和广陵王明明已经分手了,孙策却仍然像一座大山一样压在他头上,连梦里都不放过他。年岁渐长,头顶的压迫随着他逐渐靠近变得愈发难以承受。 他们会说,伯符这个年纪已经如何如何,却又说仲谋你好好长大就好了,不用太考虑功名那些。 他像个纪念孙策过往岁月的年历,枯坐在原地,期待着有人能翻开属于他的一页。 可是没有人。 孙权不想用香消玉殒来形容梦中的广陵王,如果一定要说,广陵王就像火中迸溅出的火苗,烫到了他心底,只剩一抔灰。 他不会走到梦里这一步的。 陆逊为了调查郿坞报废了一座艨艟,前几日回到江东时自请下了狱,今天是刑罚的日子。 孙权跟着车虎营的一群人一起求情才免去了他的死罪。死罪虽免,但是陆逊究竟是会在狱中度过余生还是免官放逐,谁都不知道,尤其是孙策和陆逊本就不睦,孙策对待不喜之人的手段又是人尽皆知。 一群人战战兢兢等着孙策处罚,最后竟然只是百下军棍。百下军棍已经足够多,但是对于入狱或者免官实在是好了太多。 吕蒙仗着皮实跃跃欲试想要替陆逊挨几棍,孙策摆摆手让人把吕蒙也拖下去,和陆逊一人八十,吕蒙还想继续讨价还价,自己挨一百六让陆逊再少二十,话还没说完就被捂了嘴先拖走了。 孙策问陆逊为什么要救广陵王。 陆逊在迟迟不开口,在快被带下去时才说,像在叹息:“汉室亲王不能因为与江东合作丧命。” 在此之前孙权完全不知道自己那向来公事公办的老师如此出格的原因竟是广陵王,心中像被打翻了五味瓶,涌出滔天的巨浪像要把他吞没。 孙权突然想起来前日下午从周瑜处下学时遇到孙策在跑步,拉着他又跑了一个时辰,最后停在了一座客栈下,让他先回去。 他后来去查,发现那是广陵王落脚的客栈。 孙策那天是红着眼眶回去的。也不知道广陵王到底是使了什么手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