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坐在旁边的捕快百无聊赖发着呆,他听不惯戏里酥人骨头的缱绻缠绵,一段嘲讽也唱的黏糊糊,粘哒哒,只觉得那些人心思绕来绕去,活得不快意。恩怨纠葛,本就是你瞒我我瞒你,谁都想得太多,不肯迈出一步,退让一步,才弄得剪不断理还乱,惨淡收场。而且他不喜欢。他知道唱傅棣棠的戏子先抑后扬夸一通人祖后,就是细叙英雄美人同心白首的幻想。然后,看着自己的美梦,如同合卺酒的琉璃盏般碎了一地。楚将离讨厌那个雍贵高华,骄傲得不曾失意低头的女子,脸上刹那的空白。就像她的自尊,她的自信,她的一切为之自豪的东西,全都凄惨狼狈地碎了满地。一戏,重点全在“杀”上。人祖一句梦呓,支离破碎了一个人的心,将她满腔爱意弃若敝屣般摔在了地上,惹得她发了疯,陷了狂。傅棣棠杀师绮言。因为她遭到了背叛。一种她无法承受的,来自好友和枕边人的双重背叛。“傅棣棠”含着悲伤与怨恨,唱完了一折,腰身向后一折,水袖翩然欲飞般扬起,又失了力道软软垂落,在台上铺开。第2章鸩杀台下骤然炸开一片叫好声,蓦地让楚将离一愣。他回过神来,才记起只是一出戏。一出编排人祖与鸩之妖姬如何终成怨偶的,再普通不过的戏。戏里的人早已作古百年,那些恩怨性情也不过是后人拣着几本稗官野史,凭空杜撰。当不得真。耳边传来低低的呜咽声,楚将离茫然地侧首,困惑地看着阮执泪流满面。在所有人喝彩欢呼时,他压低着嗓音小声哭泣,肩膀一抽一抽地痉挛,神情悲恸而痛苦,仿佛那个几乎失去了一切、踏上一条不归路的人是他自己。楚将离觑见他指尖都在颤抖,手足无措道:“小执?”阮执摇了摇头,示意自己没事。他深深吸了一口气,哽咽着对楚将离开口,却更像在自言自语:“她那么悲伤。”说完后下意识又重复了一遍:“她那么悲伤。”楚将离一颗心放下一半,又有些哭笑不得:“难怪旁人叫你‘戏痴’。”“你看的戏不下上百场,还想不明白那些故事,都是假的吗?”“不是,”阮执顽固道,“你不明白,当你在旁观一场戏的时候,就已在戏中了。”他神情飘忽,恍惚着呓语:“你我,皆已在戏中。”“离哥儿,你能看着她悲伤的面容,告诉我一切都是假的,不过虚妄吗?”“难道你一点一分,都不曾读懂她的悲伤吗?”细长的桃花眼微弯,阮执的唇角僵硬地上扬:“他们总说戏假情真。”“但当你真正投入了感情,毫不怀疑地坚信着,真真假假,又有什么分别呢?”楚将离定定看了他一会儿,正准备开口,忽听得箫鸣鼓喧,凄恻斐然,注意力不由得转到台上。第三折的起调甚高,高到让人怀疑歌者能否唱得上去,音似断弦裂帛,词如子规啼血。偏偏台上人唱出一种奇异的低沉之感,宛若耳语轻喃。「吾友绮言,你琼管玉笔难泼墨,生花处、少团圆。我重读伏案,慢勘字选,似天衣无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