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畫家名叫曉星塵,是個氣質清雅的年輕人,去年夏季曾有過一場人氣畫展,此後便一直處於不溫不火的狀態。並非曉星塵不才,而是群眾對於藝術鑒賞的能力及品味總是令創作者百般不解,正如劉編對於「橫行爬蟲」的看法般。 他令薛洋印象深刻的那場畫展——所有畫作皆圍繞著一個主題,以鮮妍的色彩和細緻的筆觸勾勒出幻妙離奇、只存在蟲類的世界:撲棱著折射七彩的翅翼的昆蟲盤旋青穹,伸長了口器貫穿地底臭蟲流有膿液的腹腔,分不清是腥血還是玫瑰在畫面中繽紛零落,希冀的曙光充盈邊角......怪異?亦或反諷? 青年的目光流連於曉星塵身上,白衫的質感略為單薄,在陽光的透射下幾乎遮罩不住衣下緊窄的腰腹,意外的顯出那處刺有一段紋身:「借你意念,融化我的心志,鑄就我的神思。*」不僅如此,畫家亦沒有按照二十世紀的標準剪短自己的長髮,而是將過肩的墨髮以一條黛青色的髮帶輕鬆束著。 薛洋踱步至畫家身後,狀似隨意地彎下腰,撩起對方的髮帶在自己唇邊一掠而過,驚得曉星塵驀地轉頭,差點又撞上他的鼻尖。 對方神情中有一瞬間的失措沒能逃過薛洋的眼睛,他好笑地看著曉星塵立即與自己彈開距離,又如同結束惡作劇般,在對方耳旁落語道:「我正要跟你談正事呢。」 下一秒,他竟當真若無其事地後退三步,掏出一本尚未發售的精裝樣書,一臉正色道,「我先闡述下這本書的主旨,你確認主題後便可以著手創作了......」 畫家不著痕跡地睨了眼薛洋,那輕佻曖昧的舉動幾乎教他一句話都沒聽進去,他不經意地撫上自己仍然發燙的耳垂,很難不懷疑對方是故意搗亂的。 直至他們談妥工作,交換完傳真地址,曉星塵才遞出一本撰寫者同為薛洋的書籍:「......請給我簽名留個紀念罷。」 薛洋出於意表地接過這本封皮有些磨損、顯然被多次翻閱過的舊作,抬眸又瞥了眼曉星塵,神情有些捉摸不透。 翻開扉頁,一張明信片大小的卡紙露了出來,正面塗滿了乾透的綺麗彩墨,整體色調明媚而和煦,卻莫名反射出一種令人不適的眩光,猶如視覺污染。轉向背面,則是他在書中寫的一段話:「我說風尚的流行早已是落水流花,因人已沒有風尚,或至少世風日下。*」 薛洋端詳著這一小幅被夾進去的畫,若有所思的翹了下嘴角。 (三) 這張卡繪被薛洋帶回了家,與那些讀者寄過來的物品區分開來。他嫌它刺眼,放在書桌上幾日都不曾擺弄,可在奮筆直書一段時間後又不禁抬頭瞄上幾眼。 近日以來,窗外一直晴空萬里,連卡繪上的顏料都被曬得褪色少許,誰料薛洋在出門應酬時卻又偏偏遇上了暴雨。 薛洋到了出版社的大樓,剛走進屋簷下收起滴水的雨傘,心中盤算著能否以惡劣的天氣為藉口而推了酒局,值班崗位上的大叔便突然探出頭道:「薛先生?」 「......我認識你?」他聞言轉身,掃了眼值班大叔憨頭憨腦的樣子,疑惑道。 值班大叔說:「我認得你啊!」 這不廢話?薛洋沒忍住翻了個白眼,卻聽值班大叔的下一句話是:「有個人大概在兩、三分鐘前找過你,我跟他說你只有要事才會來出版社,就勸他別等了。沒想到說曹cao曹cao到......」 薛洋愈加迷惑,誰會來出版社找他啊?他今天除了要跟那群編輯應酬,也沒和其他人有安排啊。 值班大叔則繼續道:「那人好像說自己叫曉星......曉星辰?是那個小有名氣的畫家嗎?」 薛洋一怔,他看了眼外面的雨幕,遲疑片刻,又選擇繼續往裏走。開甚麽玩笑,那畫家跟自己有何干系,下雨了、要應酬、見面時機不湊巧,難道這些理由還不足以說明他沒必要去找對方嗎? 值班大叔見他要走,竟又探出半個身子,有些為難地說道:「呃......薛先生,他、他淋著雨......看著也是一個人步行過來的,應該還沒走遠......」 「......」薛洋剛邁出沒幾步,就因這句話又立住了身,他臉色不佳,似乎在艱難地做著某個決定,片刻才調回頭,語氣不耐道:「他往哪走了?」 一個大男人舉著傘在雨中四處奔走尋人,薛洋想不到比這更俗氣噁心的場景了,他索性連傘都不帶,直接上街。值班大叔所言果然不錯,不到百米便見著那人束起長髮的熟悉背影。 曉星塵也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