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子领着竺兰所看的只是一角,不过在孟氏看来,那却是最大的一角,原来是给她的堂姐,魏新亭的原配夫人所住的,后来老太君觉得亏欠,一直让给了魏赦。因魏新亭不常在家,只得委屈孟氏住偏院,孟氏原本就眼馋。魏赦在外幽居了六七年,一回来,老太君仍记着她的嫡亲的长房长孙,那大院仍旧归了魏赦,孟氏每每想着都酸得厉害,牙龈都要咬出血来。老太太一听就知道孟氏打的什么主意,不悦地沉了眼色下来,魏新亭立马于桌下握住了爱妻的柔荑,顿了一顿,低低地说道:“母亲,如今儿被天子授命任职江宁知州,已归家,魏赦再住大院,其实为僭越擅代并不合适,春锦是心有顾虑,怕儿委屈。”一旁的宜然听着哥哥马上就要回来的消息,简直是热血沸腾,一张俏脸涨得彤红无比,像被烙铁烫过似的。老太君呵一声冷冷笑道:“我算看出来了,你夫妻二人对赦儿仍未死心,怎么,非得将他赶出魏家,你们就心满意足了?”魏新亭蹙起了墨眉,一时不语。老太君睨了一眼孟氏,想这妇人持家以来,丝毫不知开源节流,一向是骄奢yin逸惯了,江宁不知多少人对魏家的大太太有微辞,因她不算太出格,老太君自己也身子骨不健朗,从前不大爱管她的闲事。但她是魏赦的姨母,也是他的继母,老太君就见不得她日里夜里在魏新亭的跟前吹枕头风,破坏他们原本就已岌岌可危的父子之情。金珠把老太君的龙头杖递了过去。一声“咚”的响声,满座除了阁楼倒悬的璎珞纹竹簟子外的潺潺流水作响声,已不剩什么声音了,二房三房的人屏着事不关己的心态,一直作壁上观,鸦雀无言。老太君叱道:“回话!”魏新亭沉默地绞着眉头,一时只好又道:“儿无此意,母亲勿要多心。”老太君道:“赦儿身染怪疾,还不是教你们逼得!淮阳是什么好地方,他一人在那住着面壁,没病也都闷出病了,这一住就是六年!就算是他当年一时糊涂,我这个做祖母的也不好为他分辨什么,但人非圣贤孰能无过,你就看在他死去的娘的份上,也不该绝情到了这个地步!”魏新亭的嘴角抽了一抽,却不敢立时反驳。那逆子在淮阳面的是个什么壁?光魏新亭打听来的,他溜门撬锁出去,在外头鬼混,在古玩行砸了人的金字招牌,单是为他擦屁股都费了魏家的一大笔钱,隔日又教人捉去了贼窝,险些教人活剐了,魏新亭命人带兵要将他解救出来,反倒魏赦这孽障竟领着一路山匪,把他的人打得是七零八落,没讨得一丝便宜。关于他的精兵是折在自己儿子手上的事情还不能往上报,以免影响仕途,魏新亭只得吃哑巴自己忍下来。这一路忍得,颇是辛苦。后来魏赦在淮阳失了踪,未免再给他热脸贴冷屁股,魏新亭索性不再管了,任他自生自灭去,只要他不顶着江宁魏氏的名头出去招摇撞骗,他死了魏新亭也不必收尸。如魏赦这样的混世魔王,说他在淮阳面壁闷出什么病来,魏新亭是绝不至于相信的。因此他的额角也跟着跳了了一下。老太君面露不满:“赦儿他患了热症,淮阳无人可医,若不是他还有我这个祖母可以为他做主,他是不是即便是死了,也不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