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喜帖(亲口诵读前未婚夫的婚书/蛋:罚跪/做脚凳) (第1/2页)
玟奴低着头不出声,托聚茶盘的双手因痛哭和耻辱不自觉地攥紧,手背皮rou下,细长的指骨根根分明,上午在刑房中擦伤的指尖伤口崩开,沁出星星点点的细碎鲜血。 房中一时寂静无声,静得跪伏在云系舟脚底的玟奴都能听得见彼此的呼吸声。云系舟虽然没有说话,但玟奴知道他正低垂着那双永远温柔清阔的眼睛一寸一寸细细打量自己。 光裸着的脊背在无风的书房里冷得发颤,玟奴竭力让自己的双手维持平稳,不至于当着云系舟的面失手摔了茶盘。 可那托盘太重,面前的人又久久没有声息,她便一动一也不能动,恍如这间屋子里再平常的器具一样,静静托着盘中茶杯,跪倒在所思慕之人面前,直到云系舟轻而悠远、带着一丝陌生嘶哑的声音终于打破满室寂静。 “玟儿……” 话音响起的瞬间,玟奴如遭雷殛,眼前阵阵发黑,四肢脊背僵硬得发麻,不知该以各种表情来面对这一声轻唤。 凌渊也没有准许她纠结这个问题太久。 “玟奴。”身后传来夫主淡漠的声音,语气虽然平淡,但刻意放缓的语速透着不容抗拒的重重威压:“云大公子不饮你的茶,是对你的招待不满意啊,连茶都奉不好,真是不中用。” 遭到夫主不满的斥责代表着往后她会受到更加狠厉的责罚,玟奴的身体瑟然一颤,声音更加卑弱,云系舟的视线和凌渊的声音犹如两道山岳般的巨力交叠在一起,最后重重地落在她身上,本就被迫低垂的脖颈被压得更低,头颅低垂得几乎紧贴地面:“贱奴……求尊驾饮茶。” 书房中又是一阵落针可闻的安静,就在她逐渐撑不住跪伏在地的姿势,双臂堪堪就要垂落之际,前方隐约响起一声微不可闻的轻叹,手中托举着的茶盘略微一轻,终于有人取走盘中已经失了温、失了味的茶水。 “枞味重而不焦,城主府上的茶果然很不错。” “咔嗒”一声轻响,空了的茶盏被放回盘中。玟奴顶着一头薄汗,用近乎呜咽的声音道了一声谢,刚想起身却听凌渊轻而残忍的声音自身后传来: “谁允你起身?为夫与贵客议事时,你便一直在此奉茶,不准乱动!” 紧接着得了命令的素兰便手持玉壶款款走来,往她手中的茶盏中添上了新茶。 凌渊平静无波的声音伴随着略带苦涩气息的茶香而来:“云公子缪赞了,既然喜欢便多喝着罢。对了,方才说到云公子大驾光临,所谓何事啊?” 又是一阵漫长的沉默,过了很久,云系舟才低声开口,声音与他往常一样温和清阔,犹如初春消融的冰水坠入寒潭。 “确实是有一私事相求。” 他说,意味不明的目光落在玟奴身上,似有些不忍:“私事罢了,能否请城主让无关之人回避?” 凌渊颔首应允,又冲素兰摆了摆手,见她退下后,云系舟的目光还在自己的小奴妻身上徘徊不去。他心中虽是不悦却破天荒地没有发作,反而疏朗一笑,道:“云公子,此地现下除了你我之外便再无旁人,您可以放心开口,在下保证今日谈话内容不会有第三人知晓……至于此奴,你更不必担心,她虽刚入府为奴不久,不曾受过太多规矩调教,但族名已除,良籍已毁,不必当作人来看待。” 玟奴跪在冰冷的地面上,听着夫主在云系舟面前残酷地道出自己的身份和命运,只觉得一颗心脏痛如针扎,连呼吸都觉得艰涩起来。 云系舟这一次沉默的时间比先前还要长,仿佛在思考,又好似在犹豫。终于,一声窸窸窣窣的一料摩擦声后,云系舟再此开口,一字一句道:“也非是什么见不得人的事。云某今日来,是给城主送婚帖的。三个月后的二月三十,云某将迎娶南城赵氏二小姐为妻,届时还请城主尊驾赏面。” 凌渊先是一怔,随即朗声笑道:“娶妻大婚乃是天大的喜事,云赵二族又是南城世家,云公子和赵小姐门当户对,何处遮遮掩掩令我摒退旁人?邀请在下出席,更无需相求,递了帖子来,在下必定前往。” 云系舟无力道:“婚期初定,云某觉得没有大肆声张的必要,但城主身份尊贵,自然应该云某亲自来请。” “云公子多礼了。”凌渊喟叹一声,转而对玟奴厉声道:“此刻素兰不在,还不快将贵客带来的喜帖呈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