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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三百零五回 可惜天高花薄命,年年开落只由风 (第2/2页)
看了蒋姝一会儿,直到她和徐宏煊登上小船,驶向花叶深处,方才收回目光,“我累了。” “我送娘回去。”蒋星渊见絮娘神色倦怠,索性将她拦腰抱起,亲昵地蹭了蹭光滑的额头,“娘晚上等我一起吃饭,好吗?” 絮娘用帕子擦干眼角的泪水,无力地点点头:“好。” 借着蒋星渊不在的时候,絮娘走到储存杂物的房间,使翠儿拿来一个火盆,坐在小凳子上烧东西。 “夫人,这都是您好不容易绣出来的,烧了多可惜?”翠儿见她神色不对劲,想拦又不敢拦,踌躇半晌,小心翼翼地劝说。 絮娘看着质地上好的贴身衣物吞吐着火舌,转瞬便化为灰烬,觉得心里空了一块,麻木中透着几分痛快。 “留着也没有用。”她把十来双男式袜子和还没来得及衲成靴子的鞋底投入火盆,玉手轻抚针脚细密的春衫,在衣角捏了几下,方才咬咬牙抛了进去,起身往外走,“翠儿,你跟我来。” 翠儿心疼地看着满盆的灰烬,跺了跺脚跟上去。 絮娘从妆奁里拣出两张大额的银票和一把样式精巧的金锞子,塞给翠儿:“你忠心耿耿地服侍了我一场,眼看着年纪也不小了,我让小钟安排安排,送你出宫嫁人吧。这五千两银票留着安身立命,金锞子算是我给未来外甥的见面礼。” 翠儿“噗通”一声跪倒,满面惶恐:“夫人,您不要翠儿了吗?奴婢无父无母,无家可归,出宫做什么?奴婢不想嫁人!” “傻孩子,你还能在宫里待一辈子不成?若是不想嫁人,招个老实些的后生入赘也是一样。”絮娘强笑着拉她起来,温言安抚,“你若舍不得我,往后便常常进宫来看我,我心里也很舍不得你。” 晚上,蒋星渊回到望仙楼,见絮娘轻扫娥眉,淡施脂粉,如云的青丝挽成个妩媚慵懒的发髻,换了身浅粉色的衣裙,桌上又摆满自己爱吃的菜肴,只觉跟做梦一样,脚步透出几分迟疑。 “娘,你……”他不敢相信好事会发生在自己身上,更不敢相信絮娘愿意原谅所有的欺瞒,双手攥紧又松开,手心渗出细细密密的汗,“你这是怎么了?” 絮娘看了蒋星渊一眼,歪坐在椅子里,主动倒了杯酒,仰头一饮而尽。 她解开领间的扣子,露出一片白玉般的肌肤,明明没有做出什么狐媚的表情,却让蒋星渊觉得透不过气。 “不是说一起吃饭么?”絮娘指了指身旁的位置,“阿渊,过来坐。” 蒋星渊的心口“噗通噗通”狂跳起来,依言紧挨着她坐下,盯着面前的酒杯,似是心存提防,迟迟没有动作。 絮娘猜出他在疑心什么,端起他的酒杯,照旧喝了个干净。 “我没下药。”苍白的玉脸泛起一抹红晕,她以手托腮,轻勾唇角,像笑又像哭,“你看得那么紧,我往哪里弄迷药?再说,就算把你迷昏,我也无处可去。” 她说的都是事实,听在蒋星渊耳中,却像上等的催情药一样,令他呼吸发紧,胯下硬胀。 是啊,她能去哪儿? “那你……是终于想通了吗?”他试探着握住絮娘微冷的玉手,置于唇边轻吻,眼睛定定地看着她。 絮娘收起笑容,美目流转,蕴含着无尽的悲伤。 她想通了。 她来同他告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