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分卷阅读26 (第2/2页)
檀木骨灰盒,盒体本身很重,而陶醉坚持由自己来抱哥哥的骨灰。一路上,护工推着轮椅,陶林脸色惨白地坐在轮椅上,神情木然,死死地将红布包着的骨灰盒抱在怀里。陶父在他身后不停地擦着眼泪,对身边的妻子念叨:“这究竟是造了什么孽啊!”暂且抛开人品不提,陶父的确是个可怜的父亲,三个儿子有两个没活过三十岁,而且都是横死。他自问为人宽厚,从来没犯下什么阴毒的罪行,不知老天为何要惩罚他至此。陶母此刻没有再失态地哭泣。她挺直身子,沉默地跟着前边人的身影,一步又一步地走。虽说葬礼一切从简,但陶父还是经朋友介绍,找了个专门从事殡葬业的“高人”,给陶醉在远离市区的保国寺陵园区挑选了一块布置华丽的墓地,又择了日子安排骨灰下葬。下葬当天,有十多个陶林和父母未曾谋面的年轻男子前来帮忙,一问才知他们都是陶醉生前的朋友。而那个叫时毅的人却从头到尾都没有出现。有高人在,下葬流程有很多讲究,大家七手八脚地在高人的指挥下搬这个摆那个,只有陶林紧紧地护着哥哥的骨灰盒,直到最后高人催他把骨灰盒交给自己放入坟冢内时他才露出悲切的神情交出了骨灰盒。陶父陶母以前不喜欢陶醉来往的那些人,觉得他们都是三教九流,不是什么正经人。而今天他们纷纷来送陶醉最后一程,让夫妻俩难以不感动。骨灰下葬完毕后,他们力邀这些年轻人一起吃饭以表谢意,而大家都知趣地婉拒了。陵园一面靠山,周围十分空旷,天高地远。那天是晴天,风却很大,吹在身上冷嗖嗖的,让人终于感到秋天的凉意。走出园区时,高人嘱咐众人不可回头张望,不然死者会对这个世间有所留恋。走在最后的陶林还是没忍住,回头望了望哥哥的墓碑。墓园的地也是寸土寸金,按出售价格不同分为几等。陶醉的墓在平地上,占地宽广,周围还植有鲜花,草坪上有白鹤展翅的塑像。而中低价的墓碑则密密麻麻地沿着山路并立成排,碑与碑之间的距离不过一人宽。这里实在离市区太远了,陶醉一个人在这,会感到寂寞吧。他难过地想。这时走在前面的年轻人里也有人说:“这个地方环境好是挺好的,就是太远了,来一次太费劲,恐怕没法经常来看他了。”“后生仔你不懂,这里靠着保国寺,这保国寺明朝的时候就有了,每天早晚都有高僧给死人念经超度,这个陵园的风水比我们市其他墓园都好哇。”高人解释道。回去的路上陶父仔细地听高人给他讲要如何给死者做七,陶母则一直依着车窗出神。高人讲的那些个东西陶林也听不进去。以前他在和电影里看到有人死去的情节,不管是温情的还是灵异的,都大肆渲染死者的亲人和朋友还能感受到死者的精神还在他们身边云云。可是现在陶醉不在了,一切他曾经存在于这个世界上的痕迹都片刻不留地消失殆尽,除了那个骨灰盒,他无法感受到任何一丝陶醉的残留。而那个骨灰盒现在已被封在坟墓里,与他们乘坐的车子渐行渐远。陶醉离开人世后的头七天里,陶林每晚躺在床上一合眼,脑海中就是担架上那血污的裙摆的画面。他根本无法入眠。陶醉死于天黑之前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