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艾萝调教日记(46) (第1/4页)
震惊与不安的强度随着令人反应不过来的速度减弱,置身宅邸的情景在衰弱过程中蒙上一层青白色薄雾,最后一併烙上梦的印记。 不久前为止的记忆已然浓缩于脑海,并带着些许不适感往下移,来到胸口,宛如被吸进身体似地缓缓沉入体内深处。脑袋登时变得轻盈,疲倦感随即烟消云散。然而这时才想努力找回沉入深处的碎片,几乎是不可能的事情了。 艾萝对于自己很快就能接受这一切显得茫然失措。 「是……梦?」 她看着熟悉的黑色房间,脑海浮现出跳过红色药丸那一整段的记忆。 在众多很快就适应的感觉中,最强烈的正是──不甘心。 「主人……」 对了,试验失败、闭上眼睛之后,不就再也无法跟主人见面了吗?正因为如此,才会无所眷恋地吃下那颗药……可是……可是红髮女子却说…… 「这个地方,才是现实唷。」 冷不防地,夹杂些许无奈的女高音为混乱的脑袋揭晓答案。 艾萝望向一脸无趣地趴在桌上的红髮女子,一时千头万绪,开不了口。 红髮女子──玛格丽特微微仰起首,盯着艾萝的眼睛说: 「妳醒来啦,艾萝。」 那短暂的声音犹如强烈的子弹,射穿了封锁住方才那股不安的袋囊,混乱与不安迅速蔓延至全身,艾萝下意识地退缩到角落。冰凉触感袭上背部,她贴着墙壁生硬地蹲下,整个人颤抖着瑟缩于墙角。 她感受到了。 那句话赋予的意义……以及那句话摧毁的意义。 混乱不堪的脑袋已经藉由那句话,令梦魇里的记忆凌驾于梦魇外的记忆,并且不断说服自己这是正确且不容质疑的真理。 无法抗拒这项事实的艾萝,只能一个人无助地蜷缩着接受。 当她怯懦地自手臂内侧抬起头来之时,房内只剩下身着合身到完美展示出其曲线的贴身衣物、踩着纯白色高跟鞋的的高挑女子。那女人过盛的髮量让人想到狼,乳白色的髮色间夹杂着一绺末端挑染的黑髮。 髮型似狼的女子缓缓走近,然后蹲在艾萝面前,右手放到艾萝头上。她边抚摸狼狈的金髮边说: 「很累吧。」 儘管无法从生硬的摸头动作中感受到一丝温暖,艾萝仍仰赖肢体接触来放鬆紧绷的神经。过了会儿,才在对方注视下点点头。 白髮女子用那听不出感情的声音细声说道: 「妳只要答应我一件事,就让妳去见妳的主人。」 啊啊。 就这幺办吧。 如今不管再发生什幺事,也不会比这股被虚幻感cao控的疲惫更令人感到厌倦。 到底该相信什幺,已经无从判断。既然如此,只要把握眼见为凭的东西就足够了。 艾萝放任脆弱的听觉一句句衔接起零碎的指令,无感情的只字片语在脑袋里重建出一套完整的指示,她并未思索指示可能具备的意义,就将之记入心中抬起头。 优雅起身的白髮女子对艾萝展现出冷豔的笑容。那明知有着盘算却看不出心计何在的模样,令她想到了「不愉快的事情」。 而后,她就在那张笑脸凝视下离开房间、投身孤寂的黑色长廊。 那条路并没有弯曲或者高低起伏,只有寒冷的空气、漂亮的大理石以及不着边际地向前后延伸的四方形框架。 方格磁砖间迸出的微弱光亮,是引领前进的唯一依据。 走了多久、走过多少块大理石磁砖,没有半点印象于记忆中沉澱。唯有尽头门现的那一刻,她才从恍惚的步行中升起一丝生气。 喀啦。 门后的黑色房间里,冷清的白色病床上,蜷缩着小小的背影。 银白色长髮了无生气地披散着,冷空气中隐约带着一股牛奶气味。 她悄悄关上门?走向床边,一只手压向床缘、正欲弯身上床时,银髮惊恐地甩动,熟悉的小脸蛋面带敌意投来一瞬间的警戒视线──紧接着那目光变得不敢置信,就这幺持续到对方爬上床、来到面前为止。 小安娜握起无力的拳头,似生气似难过地搥向她胸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