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溪水环绕,景色优美,同陈郡殷氏的一支比邻而居,世代通好。往年仲春,两家的郎君和女郎常结伴出行,或王城外踏青,或往道观打醮,佛寺进香。潇洒的少年郎,俊俏的小娘子,长袖风摆,裙角流动,车马香风,不胜美景。今时却非同往日。自庾希送往桓府的礼物被退回,庾、殷两家便关门闭户,不许子侄随意外出。惹祸的庾攸之更被庾希关在家中,几次想要给身在会稽的亲父送信,都被中途截了下来。庾希直接将人提到跟前,厉色道:“此事非同小可,如果不要命,尽可以任意而为!”庾攸之表面低头,心下却是不服。暗中谋划,找准时机,定要再让桓祎和桓容栽个跟头。少年性格狂妄,不知天高地厚。以为自家身为外戚,先后出过两任皇后,又同武陵王交好,分毫不将南康公主的威胁放在眼里。身为庾氏家主,庾希想到的则是更深层。看着不见悔意的庾攸之,只能内心叹气。面上光鲜,内里却是草包,目空才疏,实在是不成器。奈何庾邈的儿子就这一个,除了尽量护着好好教育,还有什么办法?自桓温从庾氏手中夺荆州刺使,两家便已经结怨。桓温势大,早有不臣之心。庾氏身为外戚,自然要匡扶皇权。经过数年争权,彼此根本不可能握手言和。然而,此事牵涉到南康公主,实在让庾希伤脑筋。据忠仆回报,庾攸之只对桓祎动手,压根没碰到桓容。后者为何会跌落车下,伤得如此之重,以致危及性命,很是值得推敲。假设有人暗地下手,让庾氏背黑锅?“你再详述当日之事。”庾希端坐蒲团之上,神情凝重,“一丝一毫都不要漏掉。另外,当日你为何出府,为何去拦桓氏的牛车,谁撺掇你行事,全部说清道明!”庾攸之抬起头,见庾希神情严肃不似寻常,不由得咽了下口水,生不出半点反抗之意。声音干巴巴,将当日发生的事,一五一十全都说了出来。“当日,是殷氏六娘遣人送来书信……”听着庾攸之的讲述,庾希的眉心皱得更深,再没有舒展。同在一里,殷氏比庾氏更为安静。殷康端坐静室,听完家仆口述,当即令人找来长子,将日前出门的小娘子全部唤来,详细问明经过,直接下了禁足令。“事情未了结之前,不许踏出府门半步。”南康公主的狠话早已传出,殷氏女郎知道祸事不小,都是提心吊胆,寝食不安。如今被关在家中,反倒长出一口气。就像悬在心头的重锤终于落下,无需再惶惶不可终日。待到姊妹和女儿离开,殷觊看向父亲,忧心道:“阿父,此事恐无法善了。”“我知。”殷康点头,沉声道,“但事已至此,多想无益。我已遣人往姑孰送去重礼,有郗景兴帮忙说项,或许事情尚有专机。”无论如何,不能真如南康公主所言,送女去做比丘尼。真是这般,殷家声望必将受损。“大中正与你伯父有隙。”殷康继续道,“我所忧者,如桓氏借机发难,其必将顺水推舟。待你选官之时,怕会生出波折。”若不是为了儿孙前程,殷康岂会明知堂兄一支同桓温不睦,仍执意同桓氏结亲。只是事与愿违,如今结亲不再指望,只盼望不要因此结仇,累得儿孙。庾、殷两家的大家长满腹忧心,闯祸的庾攸之和殷氏女郎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