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开。只有一个人,微微低着头,双手放在裤袋里,似笑非笑的样子,让许书砚很不舒服。因为他目光极冷,仿佛一匹雪原上的孤狼,带着强烈的傲慢和阴鸷。偏偏薄唇上扬了些微弧度,实在叫人不寒而栗。和别人不一样,他压根没看殷渔一眼。他从头到尾,只盯着许书砚。后来牧师步入教堂,他不得不走。这时殷野头偏向许书砚,“他就是殷莲。”*牧师致悼词后,唱诗班吟唱赞美诗。接着,是逝者遗孀及亲属上台致追悼词。殷渔没有看,垂着头,沉浸在一个人的悲伤中。许书砚想安慰他,但手伸出一半又顿住了,慢慢收回。仪式结束后,柏木制的灵柩从教堂的门厅出来,由殷仲樊的两个弟弟,殷仲月的大儿子和殷野一人一角地抬着。刚出门厅,他们就停下来,只听殷野沉声叫道:“殷渔,来送你父亲一程。”其他几人俱是一怔,但没人抗议。殷渔眼圈通红地跑过去,五个人缓步走向教堂后的墓园。雪越下越大,许书砚跟在安静的人群中,注视前方的殷渔,没注意身边靠近的人。“你叫什么名字?”他这才回眼看去,原来是殷莲。于是没理他,加快了脚步。殷莲没有半分恼意,跟上他,声线慵懒得仿佛刚从午后煦暖的阳光中醒来,勾唇笑道,“你不说,我顶多晚一点知道。”“不去扶棺就算了,没人教你送葬时不要打扰亡者的安宁吗?”许书砚声音倒是冷得把人瞬间拉回眼前的雪天,他低头看向湿漉漉的地面上,杂沓的鞋印。“我不信教。再说,他都死了,难道会因为我说了几句话,就跳出棺材揍我?”殷莲仰头毫无顾忌地笑着,然后凑到许书砚耳边,“直觉告诉我,我们是同一种人,我对你很有兴趣。”他身上淡淡的木质香气散开,还混合了少许沉香味,是一种强势的,充满野性的香氛气味。这个人很自信,不,很自负,还无礼。许书砚停下来,第一次认真打量他。殷莲的母亲杜晋是位中俄混血,高鼻深目的美人,他遗传了那张立体漂亮的脸,面部线条硬朗,但一双深邃的眼睛毫无温度,探不到内心。“是吗?那请便。”许书砚面无表情地说完,继续跟上人群的步伐。殷莲愣了一瞬,还是那个双手放在裤袋的姿势,侧身看他走远后,不禁笑出了声,引来不少诧异的目光。下葬时,白色唐菖蒲的花瓣随土撒入,覆盖棺顶。前来吊唁的亲友献花后陆续离去,只有殷渔如石雕木刻一般,在墓前站了很久。墓园面积不大,植满冬青树和柏树,郁郁葱葱的绿色顶着一抹白。殷野把最后一位宾客送走,转向殷渔,想提醒他时间不早了。谁知许书砚出声问:“殷叔,殷总已经确认是遭歹徒杀害吗?”殷野看他一眼,“嗯,是。”“但……真正的歹徒不是那两个偷窃的贼。”此言一出,殷渔像被人扎了一针,猛地转头看他,“什么意思?”“过几天就能看出来了,殷总走后,谁获益最多,得利最大。”“这件事我早有怀疑。”殷野点点头,看向墓碑的目光载满沉酽的悲痛,“已经派了人去查,他不会枉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