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有柳应这样厉害的本事,也不是谁都能有这样的胆魄,能在关键时刻顶得住事。将汤盅递给柳应,五福忍不住问道:“你受的伤重不重?”他从怀里掏出一瓶药油放在几上,又絮絮叨叨:“早前大夫来了一趟,开了些活血化瘀的药,这个药你可以擦一擦,那些汤药也不晓得你适用不适用,我叫人给你煎一剂?”柳应道:“不必。”五福想了想,“也是,药不能乱吃。不过你还是找个空闲去看看大夫,身体有什么损伤尽早补养回来,要不然到老了就要受罪啦。”柳应没有说话,慢慢地喝着汤,鼻尖萦绕着令人馋涎欲滴的香气。第26章少爷怎么说?冉母直到晚饭时分才从榻上起身。方氏扶着她落座。她的气色不太好,冉季秋有些忧心,便问:“母亲可是身体不适?”冉母扫了他一眼,淡淡地“嗯”了一声,吩咐方氏选了些清淡的菜色,只用了两口,便搁下了筷子。方氏劝她多用些,她只道:“搁着罢。”冉季秋也不敢多用,匆匆扒了几口,便令下人送上茶来。冉母坐在主位上,不动弹,也不说话,松弛的眼皮就那么耷拉着,莫名让人感到压抑。冉季秋端着茶盏,瞧了瞧冉母,小心翼翼地问:“母亲如是身体不适,我去找大夫来给您瞧瞧?”冉母不应,他便捧着茶盏,默默地坐着,不知不觉就出了神。对于冉母,他其实敬大于爱,母子俩的关系并不算亲近。他年纪小的时候,因是家中老幺,父母兄嫂对他都十分疼爱。只是,自父兄接连去世后,往昔慈爱的母亲似乎转瞬就变成了另外一个人,严厉、古怪、不通人情。她只会问他的功课,只有夫子的夸奖才能让她脸上露出一丝笑容,而哪怕是对他嘘寒问暖,也必定是因为“身体不好会耽误读书”。她所有的一切,似乎都变成了一件事:督促儿子努力上进,好考中进士光宗耀祖。冉季秋有时候会迷茫,难道他生下来的意义就是为了读书、考功名?方氏劝慰他:“读书科举才是正经道路,母亲严厉督促,也是为了你好。”是,他当然知道。只是,渐渐地,母子两个就开始生疏起来,他固然会晨昏定省,关心母亲饮食起居,但其实对冉母已经不大亲近了。甚至,他有时候觉得,更关心他的方氏才像是他的母亲。不过,冉季秋没有想到,今日族长要押着他去万家赔罪时,冉母竟然会有那样一种,仿佛豁出命也要护着他的凶狠劲儿。那一瞬间,仿佛有一股热流破开坚硬的茧壳涌了出来,让他整颗心都热烫起来。突然涌上来的nongnong孺慕之情,令他有一种强烈的冲动,想像幼时一般对母亲撒娇卖痴,哄着她摸一摸他的头,疼爱地掏出帕子给他擦脸。但是,族长等人被柳应扔出去之后,母亲却并未给他亲近的机会。她阴沉着脸回了主院,对巴巴追上去的他看也不看一眼。冉季秋知道她心情不好,也不敢上去自讨没趣,再加上担心柳应的伤势,便也没有过多的停留。他原本打算,吃罢晚饭,可以向母亲说一说他做了什么,告诉她府中诸事均已安排妥当,或许,母亲见他做事周全,能夸他一夸。冉季秋想到这里,忍不住在心里叹了口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