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分卷阅读5 (第2/2页)
埋了自己。沙河不理他,催促道:“走了。”祝宏犹豫了一下,努力尝试着继续自个儿走,却怎么也找不回刚刚那十几分钟的韧劲儿了,只能扭扭捏捏爬上了沙河的背。林间路湿滑,沙河的脚步却极稳当。祝宏趴在沙河背上,问他是不是挺有经验的,原意是想打趣沙河那个大得过分的迷彩布书包呢,沙河一如既往答得正经:“二爹腿断了,又耐不住闲,乐意往山下跑。最初几年是大爹和三爹轮流背他,后来大爹他们背不动了,就换成我。”顿了顿,他又补充了一句:“可是我也没有背多久。”沙河说:“我二爹的腿是被炸断的。”沙河的二爹是个老兵,200师的。他们刚入伍的时候也斗志昂扬保家卫国,兼且编入了装备最是齐整的远征军,骄傲得不得了。浩浩荡荡的部队开进了缅甸,至棠吉短兵相接就开始退,一路退回了国,退得伤亡惨重,退得师不成师,打散编制进了新编第8军和第二十集团军。老人家坐在椅子上,常对沙河讲,戴安澜是英雄,孙立人是英雄。少时的沙河不明白,问他说,为什么英雄还打不赢仗?老人家就叹口气,装备不比人差、人数不比人少,为什么打不赢?因为上头还有不是英雄的。二爹命背,没能编进何绍周的部队,好在阴差阳错进了54军,一路急行军进了云南腹地,强渡怒江直打腾冲,这才算尝到了胜利的滋味。苦的。五万人打三千人,死了一万,伤了一万。二爹所在的连队冲锋的时候,掩护的排没能打掉日军的火力,大炮轰过来的时候,二爹就瘸了。二爹那个班,就活下来大爹、二爹、和三爹。大爹肋骨上中了一枪,子弹口径小,弹片卡在血rou里没出来,福大命大地活下来了。三爹倒是囫囵个儿,只瞎了一只眼。胡琏说,他坚信苍苍者天,必佑忠诚,吾人于血战之际,胜利即在握。可胜利来得着实太迟、太疼了。“回家了。”祝宏趴在沙河背上默默地听着,忽然被这一打岔,还有些反应不过来,抬头一看,风雨飘摇中,正是沙河家那道自己刻意留着的晕黄油灯。进了屋,沙河让祝宏坐在床上,烧了一壶水备着,又从床下拖出来一个医药箱,找出来几卷泛了黄的纱布,皱皱眉,搁到了一边,再拿出一罐云南白药并一小瓶酒,在盖子里细细混匀了。祝宏让他伺候得挺不好意思的,伸手就想接过来:“我自己来吧。”沙河把药递给他,自己去端了热水,倒在一个破旧的木盆子里,示意祝宏把伤了的脚伸过来。祝宏哪儿能让沙河给他洗脚,反倒朝床里缩了缩:“这个我也自己来。”沙河就退开了半步,也坐在了床沿上。祝宏咬着牙把腿往热水里放,本来麻木了的伤口又一阵新鲜的疼痛,刺得他龇牙咧嘴的,匆匆把伤口上沾染的泥土洗掉就擦干了,去对付更疼的云南白药。他小时候就皮,上房揭瓦都是有的,自从摔了一次之后就乖了很多,不是怕受伤,是怕受伤之后要涂药。云南白药混着酒,要多疼有多疼。祝宏心里怯着,嘴上就下意识找话题分散注意力,想了想,就跟沙河搭话问:“四爹五爹都好么?”沙河只瞧着他,也不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