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分卷阅读176 (第1/2页)
老天总拿他开些滑稽的玩笑,面对最后一个仇人也不放过,他想光明正大地看着自己花了几百天去追的人伏法,都做不到。 可是有人会为他的玩笑哭泣。 杨剪听到怀里的哭声渐渐平息,便低下头去亲吻李白,亲掉了他耳侧别的小花,舔他矫正过后整齐得过分的牙齿、不知所措的舌尖,以及来路不明的新旧伤口。 没有那些钉环,李白吻起来太柔软了,衔久了会化一般,那些细小的洞也几乎感觉不到,占据感知的只有纠缠的呼吸。好像时间发生倒流,他们第一次接吻是在多大年纪?杨剪不记得了,但他知道问就会有答案。时间的确不只是线性的,某些不太清醒的时候,杨剪在李白身上看到自己,无谓的当下,一头乱撞的青年时代,还有荒唐得永远不可能被理解的十几岁,它们掺杂在李白一个人身上变成一种茫然的混乱。 杨剪翻看他就像翻看自己。 然后看穿他,嘲笑他。 笑他古怪、偏执、不得要领,为快乐而快乐,比天真还天真。 就像嘲笑自己。 他与这样的李白接吻。李白与这样的他接吻。 他们吻到了地上,李白腰软得躺倒了,杨剪就俯身撑起一边胳膊,不压痛他,只在一个个亲吻的间隙,在他脸上细细端详。泥土、云雾、泪水,这些湿润的味道,也是自己吗? 不,它们只是李白。 碎石、山峰的棱角、疼痛的记忆,这些不是李白。 “杨老师,你哭了吗?”李白还在问呢,用红肿的眼睛注视他,用笨拙的、冰凉的手指,抚摸他的眼角。杨剪想,应该没有,至少感觉不到。他知道自己的麻木,一直都知道,一时半会儿又怎么改呢。恨很容易但爱太难,所有的痛苦都已经持续了太久,所有的“原本拥有”也都可以离他而去,杨剪无需勉强,也并不在意。 但现在例外就摆在他的眼前。 李白不是痛的,也不是苦的。李白好像最初就在身体上刻下了字:我不会离你而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