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又一声,嘭!第二枪。客厅里安静了。很静。他站在门外没有动,耐心地等着。良久。一片黑暗里,一阵低微的咔滋声在地上响了,他朝着那个方向开了第三枪。嘭!伴随着这最后一声的还有一阵刺耳的嘶划声,大概是彻底破碎的电话机身飞划在电视屏幕或地板上。屋主人手里仍拿着枪,没松懈,在门外站了许久许久。屋里没有动静,那个东西死了个透彻。他伸手开了灯。客厅虽说不上一片狼藉,但也不算太干净,被枪打成了碎片的老式电话机散得到处都是,划破了墙,还磕坏了茶几一角。他拿着枪,在屋里到处走了一道,检查。客厅。书房。卧室。没有别的可疑东西了。他走回客厅,用筷子把地上的电话残骸全数捡进了一只塑料盆。程楚歌看着盆子里的电话机碎片。塑料外壳,金属内件,线圈……从零散的部件看上去,这部电话机与寻常电话机并无分别。就像那面杀人的镜子与寻常的镜子也并无分别。这场袭击,是因为他白日里的试探被察觉了吗?不知道所谓的“天兰仙”现在藏在哪里。第38章跨越周日与周一的那个晚上,临冬苑公寓27楼的某间屋子里始终很安静,谁也没睡,屋主人一面貌似专心地在灯下把那部破碎的电话机拆了又拼、拼了又拆,一面戒备着周围的动静。无事发生。没有电话铃响,也没有别家的物灵跑来作乱,他自己家里的四个则乖兮兮地趴在自己该在的地方,虽是被先前的事吓得全身发冷,但都没动。若不是人人都记得碎在盆子里的那部旧电话先前试图袭击人,这还真是一幅十分符合唯物主义世界观的画面。一整个晚上就这样安安静静地过去了,太阳出来以后,呵欠连天的许愿是在程楚歌出门十五分钟后才走的,在一楼大厅里还碰见楼下吃早餐回来的刘姓邻居,两个人颇为友好地聊了会儿天气。我们只知道他姓刘、却不知道他到底叫什么的邻居青年与许愿告别后,乘电梯到了27楼,慢慢出了电梯间,在明亮的走道上走。窗边绿植茵茵,空气里有一阵隐约的烟气。原来是那个我们知道他姓程、而且还知道他到底叫什么的人靠在自家门前抽烟。手指修长,一支细细的白色香烟拿在手里,人长得好看,很是赏心悦目的。但他看着自己家的大门,神色有些古怪。——藏身走廊角落,亲眼看着一个古怪不已的人贼头贼脑地从自己家里走出来,这感觉说不上太愉快。刘青年道,“程先生,早。”“早。”“刚才在楼下看见程太太,你们没一块走吗?”“没有。”刘青年看这样子,以为是小夫妻不知怎么的吵了架,一个负气先走,另一个在家门口烦闷抽烟,于是没再多说什么,礼貌一笑,进了自己家里。程楚歌又独自在这里站了一会儿。一个生得极好的青年一个人靠在晨光明媚的走廊里抽烟,烟气弥散在光里,脚下影子微微长。表面上看来这地方当然还是很安静很美好也很唯物主义,好像是没什么暴力血腥的样子。然而青年外套衣摆后面藏着一把十数小时前才精准打出了三枚子弹的银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