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四〉规则 (3) (第2/3页)
> 「喂,你要说死亡是一种自由吗?」 「我并不是想表达这个,你所获得并不是这么肤浅的东西……不过,你说的也没错,死亡确实也是一种自由,它是让你从现有架构中解放出来的其中一种方式。」 「死亡崇拜吗?无聊。」 作为一个总是决定他人生死的前杀手,我嗤之以鼻,没真正面对过死亡的,总是喜欢美化这两个字。 「不,我并没有崇拜死亡,我们『大导师』的信徒们,从未看轻生命过,更何况,我个人还是最需要注重生命的生命祭司。」 「很好,你说到重点了。」我双脚直接咚咚两声放在桌上,很嚣张地重心靠后双手打开。「这本笔记本上也有『大导师』这名字,不过除了名字外,大多都是让人搞不懂的暗语跟零碎的片段,不过我也没很想懂啦,不就是神经病写的东西?总之叫你们那什么神经病集团的老大出来挑一下啦,反正他一定是黑幕对吧,光『大导师』这称呼就让人觉得黑幕感十足了。」 「是,也不是。」对于我的无礼,他没什么发怒,只是继续讲他的玄学。 「喂,到底是还不是,你讲话就不能清楚一些吗?」我有些不耐。 不过说真的,我倒也怕他讲得太清楚。 他现在就用讲的直接把真相讲完,我这主角还要干啥吃的?到现在硬凑也才四万多字耶。 但他不讲清楚一点,我又快死翘翘了。 哎呀,真的好纠结,这就是所谓主角常常会遇到的那个叫什么?心理挣扎? 「『大导师』确实跟这件事有关,但这并非完全由他策划的。」 「好,管他参与度是一个百分比还是一百个百分比,反正有参与就对了吧,太好了,我终于找到负责人了,所以我上哪找他?要预约吗?」 「找到他,你打算做什么?」 「还要问吗?」我笑了,这是我遇到这个生命祭司以来,他问过最愚蠢的话。「当然是问出怎么治好这鬼病,然后再杀了他。」 「那我便不能告诉你。」他摇摇头。 我狠狠瞪着他。 「即便杀了我也不行。」他还是摇摇头。 我『切』了一声,心烦意乱,乾脆不用茶杯直接拿起装精油的容器灌下。 毕竟我是前顶级杀手,超强的那种,要从人嘴里套出情报也不是只有威胁性命这种办法,可是我现在姑且算是清晰气质的勇气祭司,实在很不想搞折磨拷问那套。 更重要的是,我自传打算写普遍级的。(所以各位看我叙述都非常含蓄文雅。) 「你们这帮傢伙倒是对那什么『大导师』挺忠诚,据我听到的,不就是个突然发疯的智慧祭司?值得吗?」 这世界明明还有许多更值得献上忠诚的人物,譬如说全裸美少女什么的。 「天才跟疯子,其实就只是表里两面而已。」精油容器被我拿走,没芳香精油可以喝,他开始无聊转着茶杯。「适合这社会游戏规则的我们将之按上『天才』这个词颂扬他,不适合的,我们则冠上『疯子』这两个字来排除他,只要被冠上疯子这两个字,别人就会开始自动忽视掉他所说的话,一切,都是为了不让他的思想继续污染,或着说改变社会。」 「……」我怔怔地望着他,过了一阵子突然正坐起来,双手握住他的手,热泪盈眶。「谢谢!谢谢!我就知道!我就知道一定都是这社会误会了我。」 他笑容慈祥,双手反过来盖住我的手,温柔地摩擦着我的手背,还在上面用指尖画圆圈。 一阵悚然,我赶紧抽回来。 「虽然你不是他,但你确实有跟大导师很相似的特质。」 「你是说我跟那个疯子挺有共通性的?」我奇道。 被说成像疯子群的首领,我倒也没觉得冒犯,毕竟那人多多少少算是个人物,虽然我对他的事蹟也没多熟啦。 就我所知,他曾是智慧教会的明日之星,被誉为千年难得一见的天才,画家兼雕刻家兼音乐家兼发明家兼物理学家兼数学家兼天文学家,可以说是很忙的那种人,可某天开始,做学问终于做到走火入魔,產生许多不被教会接受的危险思想,在被教会肃清之前便自己消失在檯面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