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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个月前,都是头骨敲碎取脑髓死亡的……”山洞里一片安静。虽然现场只能看到地上那一片深褐色的血迹,但他们的眼前,却清晰地呈现那些个夜晚,在这个远离村子,藏在深山里的山洞内发生的景象。油灯上的烛芯摇曳地亮着光,地上的铁壶下燃着火,眼里含着泪珠,瞪着圆溜溜眼睛的猴子被人拖拽着架上刑具上,任凭眼神多么可怜,任凭叫声多么凄厉,任凭挣扎得多么厉害,完全逃不过被残忍夺去生命的命运。谷梵甚至能想象到,当那个人敲碎猴子的头骨时,被捆绑束缚的猴子凄厉挣扎地惨象,被淋上热油吱吱直叫,被挖出脑髓直至死亡的整个过程。不止是她,这里的所有人脸色都极其难看。谷梵还想到一点,这里是贫穷落后的山村,麻药都没有,那一只只死去的猴子,都是被活活折磨痛死的。她脸色有些发白,抿了抿唇,没有吭声。——民警采集完证据,一行人下山。下山的路上,刑霆奕接到小李的电话。刑霆奕开得免提。“头,问出来了,那个女人说努雄那方面一直不行,有了儿子后就更不行了,当初为了给儿子治病,家里穷得叮当响,努雄他老爹还总挑她这个儿媳妇的错,她有时受不了跟努雄哭诉,还会被打,时间长了,她实在受不住了,这才找了机会跑了。”听到这个结果,众人已经没有丝毫意外了。一个小时后,努雄被捕于家中。他五岁大的儿子,趴在炕边,流着口水,什么也不懂地望着他们。——面对警察举出来的一系列证据,努雄对自己捕杀了猴子的事,供认不讳。却到最后也不认为自己有罪。“不过是几只满山都是的猴子罢了,它们的命能有人命值钱?我只不过是为了给儿子治病而已……”努雄身高马大,说话间不太老实,被两个民警绑着压着。言立站在他面前,低头看着他。谷梵猜不透言立这一刻的心情,他的脸上没有愤怒,没有同情,却又不是一成不变的平静。她听到言立,用很轻很淡的语气,很平静地反问,“是啊,治病而已。那一年多了,有效果吗?”努雄动了动,无用,渐渐也就不挣扎了,只盯着言立的眼睛看,不说话。言立和他对视,又问:“还记得清你自己杀了多少只猴子吗?你将它们绑上刑架上时,可曾看到过它们的眼睛?”他一句一句,语气很慢,却没有停,“敲碎它们头骨,淋上热油时,可曾看到它们的眼泪?有没有哪一刻,从它们的表情里读出过乞求?”言立每说一句,努雄的表情就慌一分,他的眼睛在不停地闪动,脸色越来越白。他突然剧烈挣扎大吼,“我只是想给儿子治病,只是想给儿子治病而已!我有什么错,我有什么错!”言立慢慢地,从他身上收回视线,目光跳跃到远方,语气放空,“猴子是有灵性的、极其珍贵的国家保护动物,撇开法制不谈,你的初衷究竟是源于爱,还是私欲,我们且也不去争断,只一点,你用如此残忍的方式要了它们的命,在这个过程中,你已经逐渐泯灭了人性。”他的表情很淡,语气更淡,眼神很空远。好像在看那片山林,又好像看向了无边无际的天空。谷梵站在他身侧,这一刻,突然明白了他的心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