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对其不满已久,只是现在缺个由头发作,还需虚与委蛇。既如此,白石就一定会站在自己这边。 想到这里,龙池轻松一笑:“不过是我父家臣,纵得今日倚重,又焉知来日?若均如枝姬小姐一般,恐怕富小路大人需得为自己早作打算了。” 她略行半礼,不再多言,扬长而去。 而与此同时,在白石的书房里,又是另一幅光景。 富小路关于西山庆云馆的禀报全无营养,但又不得不听,白石只能坐在桌后,手却在桌底下把玩着一枚黑玉扳指,不亦乐乎。 待到他说完,半希冀半笃定地看向白石,希望他能赞同自己的建议时,白石才终于抬起眼看他:“你的想法未尝不可,只是事发突然,传闻纷杂,未免有不实之处。一条与鹰司两虎相争,不需太快入场,暂且按兵不动吧。” 富小路还想再说什么,白石就已经抬手让他不必多言——字字句句都像是为了白石的利益,然而白石却能听出弦外之音:白石家作为三本家之一掺合三庶流的争斗,必至摄关六家尽数在西山落子的局面。一条、二条、鹰司三家庶流不能正面对抗近卫、白石、九条三本家,只能寻求在乱局之中撕扯巨兽血rou、壮大自身的机会。而白石即使有心打压三庶流,也并不打算做这个导火索,更无意于让面前这个在白石与二条家两端押注的富小路顺心遂意,便决定躲懒,明面上不再动作了。 富小路只是短暂失望,又说:“臣听闻,小姐身边一位叫宁子的侍女被调往了它处?臣斗胆,臣的幼女枝姬与宁子乃是至交好友,心中十分想念,可否请主君割爱?” “割爱倒谈不上。”白石神色如常,心中却盘算着到底谁这么嘴快,早上才出的事,如今中午都未至,富小路就已经探听到了消息。难道白石府看着铁桶一个,实际处处漏风吗? 正想着,梅丸悄悄进来了,附在他耳边说:“刚才抓到一个与其他侍从嚼舌根诽谤小姐的侍女,要怎么处置?” “该怎么处置就怎么处置。”白石皱着眉,不愿分心力在这种人与事上,忽而却又想到什么似的,问,“是谁?说的什么?” 梅丸像是早知他有此问,瞥了富小路一眼,道:“是从前小姐身边的宁子,说的正是…小姐的婚嫁之事。” “……”白石沉默片刻,脑中许多碎片连接起来,拼成一幅清晰的图景。他语调极冷厉,并不介意富小路看见他发怒的样子:“如此刁奴,窃听政事,即刻关押。不许给她送米水,今晚我亲自去审。” 他又转向富小路,并不欲隐藏这“刁奴”与“宁子”之间的微妙关联,平静地道:“刚刚你向我讨要的侍从,一时半会儿怕是交不了人了。兹事体大,此事也莫要再提。梅丸,送客吧。” 梅丸直起身,客气地请了富小路出去。白石坐在桌后,沉思许久后,终于将那枚黑玉扳指戴到了自己的大拇指上,仿佛下定了什么决心一般,唤来送完富小路,在门外等待的梅丸:“今日小姐晚间有什么功课?” “今晚的是舞蹈。”梅丸翻开册子一查,很快就找到。他识趣地问:“可要有什么改动吗?” “空出今晚来,你将她带来刑房。”白石命令完,又仿佛说服自己似地喃喃自语,“是时候了,否则就太迟。杀伐果断的心肠,还是要从小培养才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