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后，才发现张景初已经在走廊里等她了。

“等很久了么？”她有些不好意思。

“没，我也是刚到。”他自觉拎过她手里看起来有些重的托特包，转身说“走吧”。

水云跟在他身后，亦步亦趋。

许是察觉到自己走得有点快，他放缓了步子，与她并肩。

每次和张景初离得很近的时候，水云就连怎么呼吸都忘记了，特别是在他戴着眼镜的时候。她有些懊恼。

小肥羊距离psychbuilding不算远。即使是在拥堵的曼哈顿城，开车也只需要五分钟。在店里吃饭的几乎都是黄皮肤，黑头发黑眼睛的中国人。熟悉的语言，冉冉升起的烟火气息竟让人在一个陌生的国度有了故乡的感觉。

两人点了一盘羊rou，一份鱼rou，一个蔬菜拼盘还有一个豆制品拼盘慢慢吃着。在这种环境下，就有一种想吐露心扉的冲动。

他们聊了很久，谈起UCLA的沙漠性气候和建在山顶的学生宿舍，谈起P大的神课“三宝课”（人类的性、生育与健康），谈起他们以前同学的现状，也谈起了水云曾认为它是永远不可能摆脱的噩梦的抑郁症。

六年的时间好像很短，短到轻飘飘的两个小时就可以概括得七七八八。六年的时间也很长，长到很多事情都会改变。他戴上了眼镜，也不再是那个文弱的，泡在药罐子里的少年。她治好了抑郁症，在异国的历练中学会了洗手做羹汤。

在对方没能参与的六年里，他们也分别变成了更好的人。

聊到火锅都不再冒着热气，两人还有点意犹未尽。张景初看了看表，发现还不到七点半，便征询她的意见：“想去看看夜晚的timesquare吗（时代广场）？”

两人又驱车前往timesquare。曼哈顿其实很小，每个街区也很窄，没有几分钟他们就到了时代广场。艰难地找到停车位后，张景初在meter里投了停车两个多小时的硬币。

这是水云第一次看到夜晚的时代广场。纽约并不算太安全，她一个女孩子在夜晚是不敢出来的。

夜晚的时代广场真的很好看。处处都是摩天大楼，处处都亮着灯火，这里几乎是全世界最繁华的地方。大屏上播放着Jomalone香水的广告，男男女女穿着体面匆匆而过，街边隔几步就有一个散发着食物香气的小餐车，售卖廉价的热狗、薯条、tacos还有gyro等等，甚至还有一个大叔在卖着新疆羊rou串，只是他看起来不像中国人，想必是不正宗的美式羊rou串了。怪不得很多人都说纽约就是一个hodgepodge(各种文化的大杂烩)。

这算是一个date么？他是想对她说什么吗？水云后知后觉地想着。

但在并肩漫步的时光里，他反倒变得很沉默。有很多次水云都觉得他似乎是要对她说什么重要的事，可自始至终他们的话题都无关痛痒。

不知不觉，两人走到了百老汇，MajesticTheatre里面，经典的歌剧魅影即将开场。水云好奇地向里面看着，随口道：“听我的老板说，没来过broadway就不能算来过纽约。”

“想看么？”张景初问她，一边在售票台处询问票务的情况。

可惜的是，这一场的票已经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