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溢美之词:还算聪明,有些任性,又惫懒,不怎么听话,亟待管教。子攸正犹豫着,忽然传来叔父病逝的消息。叔父对他有养育之恩,回国奔丧总是必要的。处理完丧事,他应召入宫面见小女侯。女侯的傅姆牧棠在明堂阶下迎接他。他们是旧相识了,曾一道受教于子鹭先生,有同门之谊。牧棠还是女侯亡母伯菱的表姊。傅姆的地位与太傅相当。太傅协助女侯理政,傅姆则监督她在女德方面的修为,帮她处理宫务。牧棠性格原本就偏庄重,做女官日久,益发严肃。见了子攸,倒是笑了下。领着他入室,闲闲道:“她长得很像伯菱。”伯菱。子攸听到这名字,心头蓦地掠过一个纤巧的身影,澹澹的惆怅。内室传来泠泠的罄音。牧棠的脸上顿时落霜,止步,问小婢:“女君还没有更衣梳洗么?”小婢帮忙挑开竹帘,一边答:“女君不听话时,好像没长耳朵一样。”内室正中有一台蓝田绿玉罄,挂在黄金铸的架上。一个十二三岁的小女孩身着素絺睡袍,赤足站在罄旁。乌发垂至足踝,肌肤玉曜。当她转头望过来时,子攸清晰感受到她的眸光,如同明珠转动时的珠华。这就是伯菱的女儿,子攸对自己说,长得真像呢。“女君,这是子攸。”牧棠介绍。子攸第一次面君,跪下行大礼。渰女侯小狐注视他片刻,无言地转身回里间。牧棠领着子攸到坐席处,“她总是这样,行事有自己的主意。子荭太傅在世时,常被她气得七窍生烟。”小狐回来时,已穿戴整齐,梳好了发髻,在子攸对面端正地跽好,还了迟到的一礼,“请先生恕我适才无状。”子攸觉得好笑,“女君不必放在心上。”小狐又道:“我演奏的是薤露。”子攸明白,她是担心自己反感她在子荭丧期内摆弄乐器有失君德,遂道:“我相信女君心中对我叔父是怀念的。”小狐不确定地追问:“先生真的不生气?”子攸道:“我从不在礼仪姿态上苛求他人。”“如今丧事已毕,您还回玟去么?”“您问这个做什么?”“因为,”小狐望着他,恳切地说,“我希望您留下来,做我的太傅呀。”哎,她的眼睛。子攸去国离乡多年,曾用无数个辗转反侧的不眠之夜,反思自己的情感生活,以为已经放下了,但一看到这双与伯菱相似的眼眸,还是禁不住心动。日后来熟悉了,小狐不失时机地打探他的隐私。“听说,您当初去玟,是因为我母亲嫁给了我父亲?”子攸放下算筹,斜眼看她,“我让您背诵的祖先世系表,您已经背好了么?”“可是,”她振振有辞地狡辩,“太宗是哪位,高宗是哪位,和我们的现实政治有什么关系呢?我把他们背下来,今年渰水就不发桃花汛了么?西来的蝗虫到了我国境内,就绕道走了么?玟要求我们缴纳的岁赋就能减一成么?樗对我国就能宽容客气些么?”子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