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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三) (第1/3页)
「可不可以……骑车来我家找我?我……想吹吹风。」 接到你的电话以后,看了一下手机时间,居然才清晨五点多。我着急地换了套衣服,外面天刚亮,很怕被父母抓包,询问我这时间点忽然出门干嘛,只能躡手躡脚地走出家门。查了一下路线,驱车前往你给我的地址。到你家楼下时,精神还有些恍惚,传了讯息给你,很快你就打开家门走了出来。 不晓得是你本就脸色不好,还是你恰巧站在路灯下的关係,你面容苍白得没有一点血色;眼角带着不很明显的泪痕,红着的眼眶却让你的脆弱清晰可见。第一次看见你这种样子,好想问些什么、想安慰你几句,可那被我刻在心上的句子随即冒出来阻止我──我不想跟任何人太好──深怕自己又再次越界、怕自己会再次被你给推得远远的,我没勇气多问,只是把安全帽递给你。 「你想去哪里?」我问。 你带上安全帽,坐上机车后座,停顿了下才回:「我不知道……」 你的语句带着nongnong的鼻音,太过明显了,或许是你想掩盖也掩盖不了。 深呼吸,心疼的感觉让我红了眼眶,可我却不敢释放眼泪,只能用故作轻松的语调开口:「那就随便兜风就好了,你抓紧一点哦。」 我们就漫无目的骑了好一会儿。 「其实我有想去的地方……」直到你说了这么一句,我才停下来。 我疑惑着你为什么不早点说,却又不敢问你,只是低声应了句:「哪里?」 然后你告诉我你想去的地方,我愣了愣,一瞬间不知道该回什么话。 「可以载我去吗?」 你问,而我怎么可能拒绝:「好。」 查了一下路径,你拿着手机为我导航,我们骑了好一阵子,才终于到了目的地。 下了车,我看着你轻声开口:「你自己进去吗?」 你点点头,「嗯。」 到了那里已经六点多了,没有睡饱的我一边打着呵欠,一边想着所有的可能性。始终想不明白,你的父母明明双双健在,在这种时间点,你为何会想一个人来这种地方?等了好一阵子你才终于出来,我看着你不发一语,只是尽可能地笑得灿烂──如果笑容可以带给你温暖就好了,在这冰冷而没有生气的地方…… 「可不可以听我说说话?」 你低声问了我一句,脸上没有任何表情。见面时候眼角仍残存的泪痕早已彻底乾涸,眼眶色彩转为平凡的白,此刻的你看来异常平静,彷彿我一个小时前看到的脆弱,只是我的错觉。 「……好。」 我傻了几秒才回应。 「我没有跟你说过,但我想你应该知道吧,嗯……反正系上什么事情都传来传去的。」 「什么?」你没头没脑的起头,我一头雾水。 「我是同性恋。」 你平静地说,就好像只是在讲今天午餐吃什么一样。 然后你告诉我,这里住着的人,是你曾经深深喜欢过的、如今却已经在天堂的,过往的挚友;而今天,是四年前她离开的日子。 你所诉说的,不是个典型的爱情故事,因为这里头,没有两情相悦的美好,有的只有酸楚和伤痛。你喜欢她,她却只把你当成普通朋友;另一个他喜欢你,可你的眼中早已装满了别人。 已经过份纠结的情境,偏偏碰上最糟糕的故事设定:你们三个人,是多年来的铁三角。 上了高中之后,男孩在某一次和你争吵之中,得知你喜欢着另一个女孩,他因忌妒心作祟而走偏,把你喜欢女生的事情公开说给同学听。你们三个本来就是风云人物,混乱的谣言没隔几日就传遍整个校园,明明她没和你在一起,与你之间的故事却被传得天花乱坠,而她,最后因为受不了舆论和父母日日夜夜的羞辱,在一次买醉骑车回家的路途中,完完全全地从这个恶梦中解脱了。 她解脱了,但是你却因此陷入伤痛的牢笼。你为此住进医院,歷经数个月的治疗后,症状才终于减轻到可以回归社会,可已经残破不堪的心,根本不可能彻底痊癒……儘管回归校园时的你已经伤痕累累,你却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