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鸽子与烂苹果 (第2/3页)
喝了很多很多的酒。 在那条沁凉的石板路上,鼓手和吉他手倒在昏黄路灯下嗷嗷大叫。KK则盘腿坐在路中央,面对她坐着,低头拨弄着贝斯。她几乎听不到琴弦的声音,但感到空气在微微震颤。KK比贝斯还寂寞,她那时忽然想。 她又觉得那旋律有点耳熟,于是问,什么歌? KK抬起脸看着她,眉骨被照亮一小块儿,就像给光破开了一个口子。别再哭了,KK轻声说。 她微张着嘴,一时有些惘然。夜色在她们之间静静流动,未曾惊动某些如鸽羽悬而不落的话语。鼓手突然一个鲤鱼打挺,坐起来说,这题我会!是枪花的《Don’t Cry》!于是更多句子随这气流,打着旋儿飞向高空。也许这里本不该下这样一场鸽羽组成的雪。 “那么,祝你成功。”KK突然放开她,无比郑重地说。 她有些不习惯:“怎么突然这么正经?” KK又没所谓地笑起来:“早点睡,明天还要赶车。” 黔城不通火车,更别提高铁或者飞机。如果要从黔城去往外省,必定要从明州出发。所以这些年来,明州对陈满而言只是一个陌生的中转站。不过就她所知,在大学毕业后,很多中学同学都定居在了明州。一是离父母近,二是房价也不算太离谱。 而她此次回到明州,可以说是一次归家的演习。她还没做好回到黔城的心理准备,所以退而求其次,在明州居留一些时间。 临下高铁前,陈锐星发来微信,说突然要加班。他又连发好几个流泪猫猫头和磕头的表情。失望当然有,所以她只回了一个“嗯,你忙吧”。但也没法怪罪具体的某个人,成人世界就是好忙碌,留给自我的时间都所剩无几,更别提是否有空去爱谁谁谁。 她开始觉得自己也许不应该来,不该打断他的生活节奏。为了抵御那失落,她在微信列表里划拉几圈,找到中学交好的朋友阿亦。人总有几个朋友,平日无需密切联络,一见面却能宛若昨日重现。阿亦就是这一类型的朋友,接到她的临时邀约,立马就兴致高涨地答应了。 她们约见在阿亦家的楼下。阿亦已经吃过,所以她独自随便吃了点。阿亦对她的记忆还停留在出书阶段。其实她压根没怎么向人提过,但朋友圈子一传十,十传百,觉得她有机会实现自己的梦想,真是很幸运了。 至于休学或她的病情,阿亦却一无所知。这很好,阿亦只记得那个中学时很有活力的她,也一如往常很懂她的黑色幽默。 “你爸怎么样了?”阿亦忽然问。 “噢……”她不动声色地擦擦嘴,“做完手术后就没什么事了。” “那还挺幸运的。” “也许吧。”她立即把话题转向别处。 阿亦突然一拍脑袋:“你弟弟是不是在明州?” “是啊,怎么了?”她的心跳漏了一拍。 “我刚来找你的路上,看见一个特别像他的人,”阿亦喝了口水,“一开始还以为你要跟他一起来呢。” “确定是他吗?”他一直没回微信,她想他也许在忙。 “不好说,我都好多年没见过他了,”阿亦想了想,“但他往前面的酒吧走了,你要不问问他?” “不了吧,”她站起身买单,“我跟他也没什么联系了。你也知道我们那时关系多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