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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30章:那我可以先穿个衣服吗? (第1/4页)
降谷零的性格,是慢慢变冷淡的。 二十二岁时,他还经常笑。不像波本笑得口蜜腹剑、笑得阴恻恻、笑得习惯又虚伪,不像安室透笑得温柔又无辜,笑得像是戴了一层面具,二十二岁的降谷零笑得发自内心,爽朗又干净,有时候还会带点羞涩和不好意思,因为做错了事被抓住,只能尴尬地笑一笑。 那时,他还对未来充满无限期望。 有些期望是很明确的,比如成为警察,为社会发光发热,做出自己的一份贡献。 有些期望是很渺茫的,但也不是不可能,因为一辈子那么长,万一呢? 比如找到儿时很喜欢的阿姨,宫野艾莲娜。 有些期望则藏在潜意识里,从没想过,却是很正常的走向,一旦被人点出,仔细思考一番,也会羞涩得承认有所期待。 比如结婚生子,逢年过节,带着妻儿和幼驯染的家庭一起出去玩。 所以,当那个严肃的警察点出这种可能性时,他低头想了很久很久。 “如果成为一个卧底,你可能一辈子都不会有这种机会了。”那个严肃的警察这么对他说,“所以我要你好好考虑,把一切都考虑清楚,因为这是一条不能回头的路。” 他是职业组,还是警校第一,本该有光辉灿烂的前途,却在毕业前被叫到办公室,问愿不愿意做卧底。 他可以拒绝的。 但他想了三天三夜,还是答应了。 为什么答应? 他也不知道。 可能是什么幼稚的孤胆英雄情节,觉得做卧底舍我其谁,他可是被选中的警校第一。也可能是从小接受的集体主义教育,让他觉得,为国家牺牲一些是应该的、值得的、被称赞的。还可能是男孩对危险种植在天性里的追求,让他蠢蠢欲动,向往刺激和精彩的生活。 无论是什么原因,还是各种原因综合在一起,他答应了。 然后他就走上了这条不归路。 后悔吗?后悔当时太年轻,做出了这样的选择。 他没法后悔。他不能后悔。 一开始,也是会做噩梦的。 尤其是杀了第一个人之后。 当然,情报人员也是要杀人的。不见血,怎么能获得代号? 他会想吐,他会忍不住疯狂洗手,他会用力搓自己的皮肤,仿佛鲜血还粘在上面。 无数个辗转难眠的夜晚,他告诉自己:他是卧底,即使犯了罪,也是为了最终的正义目的。 渐渐地,他可以忽视那些情报后消失的人命。 他是情报人员啊,动手的不是他,是外勤。 他必须这样催眠自己,直到他再也记不起二十二岁的自己。 他越来越恨罪犯。 然后景光死了。 是他亲手处理的尸体。 他·亲·手·处·理·的。 那天回去,他洗了很久很久的手,直到手开始蜕皮、开始发皱,变得惨白、臃肿,像蚕蛹一样恶心。 他用手捂住脸。 他恨死莱伊了。 当然也恨组织,但莱伊是可以被直接怪罪的,具体化的人。 然后莱伊叛逃了,原来他是卧底。 莱伊是卧底! 仇恨到达了巅峰,但其实,又未尝不夹杂着,对自己同为卧底、手上沾满无辜者鲜血的恨呢? 只是那时,他还无法去面对这种恨。 于是他往另一个方向走得更远了。 他打击罪恶的决心已经坚定到一种扭曲的地步。 即使牺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