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野雏菊(修文版) (第1/3页)
野雏菊(修文版)
七月,正是夏初的时令。 炙热的烈阳照在皮肤上,没有暖意,只有令人厌烦的热意,逼着人躲在树荫下乘凉。 这是关岭和她mama赵秀玲搬进这栋别墅的第三个月,在这栋别墅里,赵秀玲似乎每天都很高兴,哼着小调打理着不属于她的花园,也不再那么神经质,只是每天都期盼着那个肥腻的丑男人到来。 但是,关岭很讨厌,讨厌那个男人的到来。 那个男人的到来会把母亲变得丑陋又扭曲,在属于他们的卧室里,传出刺耳的呻吟。 这是赵秀玲的第几个男人呢? 关岭也不知道,记不清了。 在关岭的记忆里,她总是在不停的搬家,不停的转学,住进了一栋栋不属于她们的房子。小的时候,她感到困惑,为什么只有自己在不停的搬家,不停的转学,为什么自己的母亲身边总是有不同的男人,而别的同学都没有。 初中的时候,被同班同学欺负,当赵秀玲赶到学校时,却大骂关岭为什么要给她找麻烦,要关岭给施暴者道歉。于是,她道歉了,她也明白了,自己的mama不会站在自己这边。尽管,别人的mama都会站在自己孩子这边。她感到失望吗?失望过,可失望之后是彻彻底底的幡然醒悟——赵秀玲不爱自己。 在那些不属于她们的房子里,当男人到来时,她会主动离开,坐在小区的石椅上直到深夜才回家。 她不想看见赵秀玲媚态讨好的模样,那副离了男人就不能活的模样。 关岭问过赵秀玲,自己是她亲生的吗?她到底爱不爱她? 赵秀玲说,她是爱她的——她不相信。 如果她真的爱她,就不会不站在自己身边,就不会总是莫名的在某一天回家后,一边打她一边骂她是个祸害,毁掉了自己的人生。 后来,她逐渐长大,在这样样的环境里彻底脱敏,变得越发离经叛道。 表面上越是乖顺,心底越发叛逆。 也许不是叛逆,是自我保护机制,没有人可以保护自己,那就自己保护自己。 这样的人生信条,直到关岭十七岁,遇到林序,才有了一丝龟裂。 彼时的关岭,穿着学校的制式校服,白衣蓝裙,坐在别墅的花园里乘凉,面前支着一张画板,手里拿着铅笔,眼神熠熠的看着那株角落里生出的野雏菊,笔尖刷刷的画着什么。 不多会儿,似乎是满意了,她软下身,闲适地靠上椅背,白嫩的双腿交叠,支在一侧的花坛边。 格外安静惬意的环境,在此刻让她的心中感到前所未有的美好,甚至希望时间就停留在这一刻。 可天不如人愿,门外传来熟悉的汽车停稳的声音,她眼尾的舒意敛去,全身泛起燥意,淡淡瞥了眼那株角落里倔犟生长的野雏菊,然后收起了笔,猛然将画板扣了下来。 时光继续流动,一切如常,并没有因为那短暂的美好而稍作停留。 客厅传来母亲谄媚的笑声,关岭坐在树荫下,目不斜视地凝望烈日悬挂的天空。 她突然不想回客厅了。 夏天真热啊。 这样的生活,这样的夏天,什么时候是个头?她想。 隔壁的别墅似乎空了很久,从她们搬来后就没见过人,这一两个星期反倒热闹了起来,半夜总是有车驶入,深夜里灯火通明。 在夜里睡不着的时候,关岭总是会发呆,看着那边的盏盏灯光,也不知道在思考着什么。 身后传来沉稳的脚步声,关岭回头看去,看到了一个西装革履的男人,模样清贵又儒雅,高挺的鼻梁,精致的下颌线,一双桃花眼,看起来却不具有攻击性,反倒有些温润。 沉郁的气息将关岭裹挟,她却不为所动,仍是恣意地坐在那里,毫不掩饰打量着男人。 这是谁?关岭在心里暗自猜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