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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七话 缺口(2) (第2/2页)
家求证,可才报上名字,就被对方以扫把星、倒楣鬼等各种难听字词撵出去,要求她永远消失在他们面前,也因为如此不被待见,便错过了未婚夫最后一面,连公祭都只能躲在角落偷偷凭弔。 一想到自己这辈子都必须怀抱着无法好好道别的遗憾,段馥萱不禁掉了泪。 随着公祭走向尾声,上香的宾客逐渐减少、礼堂也变得空旷起来,段馥萱知道自己不能待太久,因为随时都有可能被未婚夫的家人发现,她不愿与之衝突,于是深深地看了鲜花祭坛上的棺木最后一眼,低头混入人群中离去。 出了礼堂,段馥萱来到殯仪馆外围的公车站等车,由于离下个班次还有几十分鐘,便坐到了椅子上歇歇腿,看着各种小客车、出殯礼车络绎不绝地进出,盘算待会要先去接小姪女、再到医院去照顾哥哥。 但当公车抵达、开门、她踏上第一个阶梯时,一股浓重的孤单与疲惫感突然涌上,紧接着,即将独自面对未来的恐欋像暴风天的海浪汹涌袭来,淹没了她去保姆家、去陪病的意愿,脑中更不断盘旋着「逃走吧,逃走就没事了」的念头。 所以她缩回脚、退下了公车,有些狼狈地转身、沿着街道迈开步伐,既无目的、也不晓得何时停歇,只是一直走、一直走,像极了会动的人偶,直到一阵尖锐的煞车声与刺耳的喇叭长鸣传来,才发现四周早已入夜,而自己,站在马路中央,陷在歪七扭八的车阵里。 「吼、小姐!拜託一下,突然衝出来很危险欸!」 「嘿咩!要死就自己去死,不要拖别人下水啦!」 「对不起、对不起!」 差点撞到她的货车及小客车司机们不满地怒骂,回过神的段馥萱赶紧连声道歉,她退回人行道上、让堵塞的交通恢復畅通,然后在馀悸犹存的状态下接起保姆家的来电。 「姑姑?」 「慕慕呀,怎么了?」 听话筒另一端的人奶声奶气的喊着,段馥萱瞬间鼻酸,为了不让小姪女察觉异样,她清了清喉咙回应,没想到对方却误以为她生病。 「姑姑、感冒吗?」 「没有,姑姑没有感冒。」 「感冒、要看医生!」 「好,姑姑知道。」 「今天、慕慕和张奶奶、煮红豆汤!」 「慕慕真棒。」 段馥萱一边称讚着,双眼泛起水雾,她知道肯定是小姪女缠着保姆煮红豆汤,就因为她喜欢,事实上不只红豆汤,举凡她爱的点心,孩子都会时不时就央求保姆製作,只为搏她一笑。 「姑姑、慕慕会乖乖、等你!」 「好,再等一下,姑姑很快就去接你。」 「慕慕最喜欢姑姑了!」 孩子拉高了音调,毫不吝嗇地表达出对她的喜爱,并坚持在话筒上留下一记亲吻才愿意结束通话,电话一切断,段馥萱再也忍不住,蹲在红砖道上抱头痛哭,不断责怪自己明明很清楚被留下有多痛,却因为一时的懦弱,差点也把这份痛苦加予最爱的家人。 「原来发生过这种事……我不知道……你也从来没有说过……」 听了段馥萱诉说的经歷,段承霖皱起眉,从他溺水至意识到自己成为鬼时已过了大半年,完全不晓得这期间meimei讚不绝口的男友曾经代替自己支撑了那个家,尔后她也不曾再提起,所以他以为……他们只是分手了…… 「因为医生说你虽然昏迷但有可能还是听得到,为了不让你担心,我选择什么都不讲。」 段馥萱笑了笑,想再倒一杯锈红色液体,摇摇茶壶却发现里头已涓滴不剩,只好倖倖然把东西放回桌上,她一副没什么大不了的态度让段承霖愧疚至极。 「对不起……让你这么辛苦……你一定……很难过……」 段承霖垂下眼道歉,而收到他歉意的段馥萱则露出一种似笑似哭的奇怪表情,此时文判官出声打断一人一鬼之间流动的情愫,追问在意的事。 「既然你未婚夫已经走了,那孩子又是打哪来的?」 文判官的语气毫不客气,段馥萱也没给他好脸色,慍怒地瞪了打扰她的旁人一眼,才又弯起嘴角回应。 「小幸啊……他的到来真的很突然呢……可是幸好有他在我身边……」 段馥萱双手交叠着抚上腹部,慈爱的目光落在自己曾经孕育了生命的地方,继续未说完的故事。 《待续》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