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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可遇不可求〉 (第1/2页)
〈可遇不可求〉
超市是世上最浪漫的發明之一,邢紋是這麼想的。 丈夫到上海出差的這一個星期,邢紋天天給言琴做飯吃,即使是沒有廚房的藝術工作室,邢紋也是有辦法親自下廚。如果妳真心想為一個人付出的時候,環境的限制都不會是限制。 下午,兩人在超市買做晚餐的食材,邢紋故意拿起一塊牛rou,言琴在她身後推著推車,表情看來很痛苦的樣子。邢紋笑了笑,她知道琴討厭吃生的食物,絕對不能看到食物有血滲出來,她一定要吃全熟的料理。 「我開玩笑的,琴,我不煮牛rou。」邢紋放下牛rou,琴的頭趴在推車上,鬆了一口氣的模樣是洩了氣的皮球、融化的冰淇淋,但那不是喪氣,是安心。 邢紋看她那樣,心裡想著小孩子,就下意識脫口而出,不過音量很小,琴沒聽見。琴忙著拿鍋碗瓢盆,一臉滿足又開心,跟和她做愛時的神態很接近,只是沒有微濕的髮梢、發燙的身軀。邢紋對這莫名燃起的慾望,感到有點自責,因為大庭廣眾。邢紋轉過頭,拿起半顆高麗菜放進推車裡,琴剛好也拿了一瓶紅酒放進去。兩人對視,琴笑問:「學姐,我可以喝酒嗎?」琴撒嬌,徵求邢紋的允許,因為她的酒量很差,差到邢紋對當年的琴下了「禁酒令」,除非她同意或她在場,不然一滴酒都不能碰。 「琴,妳都放進來了,我還能說不嗎?」 邢紋的這一段話看似正常,在外人聽來不過就是琴已經把紅酒放進購物車裡,就等著結帳。但聽在兩個相愛的女人耳中是不一樣的暗示,性暗示。邢紋的笑容意味深長,琴跟著笑起來,壞心的笑容讓邢紋的開心加倍,因為她懂她在說什麼。她懂我,這三個字是可遇不可求。 「再買兩個高腳杯吧。」邢紋接著說,她的意思再明顯不過,今晚兩人都得醉,越醉越美麗。琴高興極了,回頭去挑兩個她覺得最美、最配得上學姐的杯子。 當玻璃高腳杯盛上深紅色的酒,邢紋想起琴的頭髮,她記得那陣子的琴是紅色的,很多男人將紅色當成熱情,也有不少粗俗的男人把紅色當成妖豔與勾引。邢紋是女人沒錯,那天晚上,她第一次看見喝了半罐啤酒,就滿臉通紅的琴,鮮紅的髮絲加上透明的汗水,她覺得自己變得好下流,腦中總是出現這些yin亂的想法,但她卻遲遲不把視線從琴的身上移開。 兩人大學時的交往是秘密,所以單身的兩個女大學生難免會有許多邀約、聯誼之類的活動。琴本來就我行我素,不在乎拒絕他人後被排擠的異樣眼光,或獨來獨往的寂寞,但邢紋就不同了。除非有非常正當且無法被推翻的理由,否則邢紋的人生裡很少有拒絕他人這件事,心地柔軟如她,即便她心裡不想,但怕被人討厭、怕不被需要、怕不被社會接受的心態一出,她就什麼都願意做了。邢紋的善解人意是優點,這也許要歸功於她的家庭教育,邢紋來自典型的大家族,長輩們,不,整個村落對女孩的傳統禮教約束著她,溫柔婉約與體貼細心讓她時常成為異性眼中的完美對象。同性雖忌妒邢紋的異性緣,但因她的個性不強勢,所以攻擊性與威脅性在女生們的眼中也就大大降低,無法真的討厭她。 那一場聯誼的邀約是高年級的學長舉辦的,舉辦地點在學長的租屋處,來了二十幾個人,男男女女,一到四年級的人都有,一棟三層樓的租屋處整夜鬧哄哄,喝酒的喝酒、聊天的聊天、唱歌的唱歌、嬉鬧的嬉鬧,邢紋感覺格格不入,她是全場衣服穿得最多的,酒也是喝得最少的人,僅次於琴,琴整晚只喝了柳橙汁、可樂等等的無酒精飲料。邢紋整個人冷靜的像塊冰,卻是柔軟的冰。琴當時怕其他人對邢紋有不規矩的舉動,所以時刻在她身邊,一秒都不敢放鬆。 「對不起,琴。」兩人站在廚房的角落,邢紋手拿一罐啤酒,只喝了半罐,突然對琴道歉。 邢紋因為怕得罪學長、學姐,所以來參加這場聯誼,雖說是聯誼,現在已是派對了,但邢紋內心實是不想,也怕琴誤會,就拜託琴陪她來。琴身為女友,絕對會保護邢紋,只是表情略顯無奈。 「學姐,這好像成為妳的口頭禪了。」琴有點難過的說,因為交往之後,邢紋對她說對不起的次數比她預想的還多。 彼此相距不到幾公分,卻不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