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分卷阅读10 (第2/2页)
是,这姜鹿尔似乎就是第二种。清光绪三十一年,清廷下诏废除延续一千三百余年的科举制度。穷苦人家晋升途径被斩断,清廷覆灭的恐惧彻底席卷了最下层的乡绅世界,人人都在找出路,而谋生的新路遥遥无期,大约在这样的情况下,这个原本为京都准备的祭品才被以廉价的价格贩卖到了南洋。冯减雨虽然最后还是听从了程砺的意见,约束同乡人不去欺负她,但在他看来,姜鹿尔命不久矣。——马上就要开始分工了,多多岛上的契约工作有两类,一是锡矿开采,二是各类种植园。且不说她原来就受了伤,就算没有受伤,一个连鸟都没有的男人,在矿区肯定撑不过一个月。而且,矿区的那的人,可不像他们一样还对她带着同乡的情感。作者有话要说: 完结这么久的文,什么描述都没写,这也要锁?服气第七章人比人得死,货比货要扔。快乐很容易建立在别人的痛苦上。有了姜鹿尔作对比,其他汉子精神头明显足了起来。开始有大胆的汉子厚着脸皮向巡丁套近乎,想要打听哪一个矿主或者庄园主会相对仁慈些,赚头多些。一旦进了场,三年的时间都押在上面了,可马虎不得。很快,有人得了消息,多多岛的华人中,以简姓和李氏两家为大。简家主攻种植和贸易,和西班牙人交好,李家则重点放在当地开矿,是荷兰人作后盾。两家人在多多岛称得上有头有脸,并同样作为“甲必丹”副手,担任“雷兰珍”这一职务,负责管理辖区的华人,更听说未来的领袖“甲必丹”也会从两家家主中选出。简家开的工钱更高,要的人也多些,是众人期待的好去处。李家做采矿,这是偷不到懒的苦力活,密林沼泽中,蛇虫鼠蚁肆虐,在顶深的锡湖中,踩着狭窄的木板,从三十四米深处将锡泥挑上来,一百多斤的担子,一旦闪神,就是掉进泥湖里,熬不过去的人太多了。但是姜鹿尔并不这么想。周香公曾不经意说过南洋的老板都不是省油的灯,死者十之六七,而一个人死了有十个人去,十个人死了有一百个去。同样的规模,同样的需求,为什么一个会多给钱,而且要那么多人。那只能有一个原因,因为拿到手的钱一样,因为死的人更多。她心里立刻有了抉择。今晚是他们在圣约翰岛上最后一夜,姜鹿尔躺在粗糙的地板上,透过斜下的窗去看外面的天,漆黑如墨,星子伶仃。明天检疫结束后,他们就将各奔东西,也许此生,再也不会相见。姜鹿尔没有困意,也没有眷恋。周围已经有断断续续的鼾声,她翻了个身,闭上眼睛,以手为枕迷迷糊糊睡了过去,这一觉睡到后半夜,中间做了一个恍恍惚惚的梦,恍惚又回到了硫磺浴中,腹中一阵阵酸涩。不对。她蓦地睁开眼睛。一只粗糙的带着汗味的手哆哆嗦嗦正在扯她的身上的布巾,姜鹿尔猛然惊出一身冷汗。她立刻避开,一个面目模糊的汉子涎着脸压过来:“我瞧着你衣裳没盖好。”姜鹿尔没说话。他靠得更近——啊,看清了,纤长的睫毛,柔软的嘴唇,还有光洁的脖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