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同为傀儡 (第1/2页)
同为傀儡
同为傀儡 长泽山上光阴如梭,公冶寂无原是名脾气极好的师兄,但在成为衡阳宗掌门后,便时时冷下神情,握拳背后。 待弟子们敬然退下后,他才轻轻松拳,露出掌心那枚泛黄的绢布荼蘼花。 最初出生成长,曾经誓死维护,如今尽心传承的衡阳宗内,却再没有一个能够掏心掏肺的人。 公冶寂无依旧感到寂寥,世间之大,再无归属,他所做的一切,都只是为了他人冀愿嘱托。如今已没有人再将他与五百多年前的六殿下联系一起,可他再次失去生存的实感,就像藏经阁窗外的云朵,随风东南西北,再难找停留之所。 他收回目光,望向面前根骨绝佳的萧姓弟子,他比自己接任掌门时还年长一些,已在山下度过情劫、偿还过错,一身蓝衣白冠,通身明净,像极曾经还未明身世的公冶寂无。 “师傅,弟子先回了。” 藏经阁又只剩公冶寂无一人,经书飞回架上,露出桌上符咒。他轻掐诀,便在金光一盛的符咒上现出海市蜃楼般的水镜,其间正映着衣着褴褛、面容憔悴的妺女——不,那时她还唤作叶冰裳。 公冶寂无神情冷淡,可双眼里却神光黯淡、已有水意泌开:“也是,这样的情劫,你又怎么能忘……” 他望着叶冰裳拆信读信,见着萧凛、泣不成声地咽下毒粥,落下那滴情人泪来——为何他的泪就算不得情人泪呢?为何? 手边瓷瓶干燥如初,没能从他眼角脸上集来任何泪液。公冶寂无挥手将瓷瓶收回袖中,又拭去脸上泪水,暗叹着:“我真是疯了。” 自同悲道消失后,公冶寂无便大修了一次卧房,无人知晓他此时的房间究竟是什么模样,也无人敢过问,只见他日日进出,再无笑容。 公冶寂无望着梳妆台上那枚修补过的泥人,又绕过屏风,看向窗前的法台:冰晶盏、一缕丝、仇人血,已然不知道摆在他卧房里多久,可唯独差的那滴情人泪,公冶寂无却怎么也收集不到。 有一瞬间,他甚至怀疑自己是不是已经开始记恨着妺女,所以才日日落泪也日日失望。 他恨妺女望他如萧凛却唤他作寂无;他恨绢花街道上已然坦白,却依旧被蒙在鼓里,甚至得到更进一步的欢喜;他恨妺女为何不骗他,只要不提到萧凛,即便她是女魃又如何?只要她望着自己,就是战死荒渊又如何? 但公冶寂无最恨的,是妺女已经分清了他与萧凛,却还是留下他一人,残存于世。 ——但恨来源于爱,公冶寂无此时只爱妺女一人。他不容许自己依旧半梦半醒,除去妺女,无人告知他“叶冰裳”一人,他觉得世间荒谬,人心似幻。他在培养下一任掌门的同时找到庞宜之用来造出他的法门,待这姓萧的徒弟——公冶寂无那时也觉得好笑,兜兜转转,世间所有认他做萧凛的人都已离去,可最后还是要牵连上“萧”,才安心地去寻找冰晶盏,得了仇人血,从绢布花上抽出一缕妺女的元神,要重蹈覆辙。 公冶寂无又望着绢花:“可即便我疯了,却还是无可奈何。妺女,在你心中,我始终不是那位光风霁月的六殿下,对吗?” 可他又如何能做到光风霁月?他的迷茫如此长久,他的痛苦如此深刻,短暂的快乐都不是真实,揭穿后比死还要痛苦。他不是圣人,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