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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三章:绿色藤蔓 (第2/3页)
有多疼苏淼已经感知不到了,直到她的血从五指中渗下,她才用残存的清醒将苏清燕护在身后。 苏淼觉得自己真的疯了,那种爆裂的、毁灭性的恨意一股脑的涌上头,如果这个让她失望透顶的世界不许她活,那她想死之前至少也得拉一个人陪她。 于是她攥着水果刀扑向了那人,“我警告过你,想死我成全你,今天和我一起死好了,这个世界就他妈的少了两个垃圾。” 水果刀尖滴着血,滴在了那人的咽喉处,那人也攥着刀抵在脖颈处,苏淼想,只要再深一点,那这个世界就永远清净了吧。 不知被谁从后背抱住,那股微凉的幽风从她后颈抚过,有人在呼唤她,“苏淼,苏淼!” 苏清燕拖着苏淼,将她搂进怀里,苏淼这才从幽闭的满是大蓝闪蝴蝶翩飞的世界中回神,“苏淼你放手,放手!” 五指攥地太紧,水果刀割的一片血rou模糊。苏清燕掰开她手指的时候,哭的更厉害了。 这是苏淼第一次见到在苏清燕清醒时为她哭。泪是热的同她流出的血一样,泪珠像是琥珀,里面大概或多或少包裹些真心吧。 而后指间的疼痛铺天盖地卷来,疼的她反而有些困了。这时所有人涌了上来,将苏清燕和苏淼隔离在远处,把那男人按在地上。 苏淼看了那人一眼,被吓的安分了许多,但依旧边挣扎边咒骂,这让苏淼听地有些暴躁,她不顾淌着血的手,折了桌上的康乃馨扔进垃圾桶,拿起花瓶朝那人砸了过去,玻璃带着血在那人脚边碎了一地。 苏淼警告道,“你最好闭嘴,我不跟你开玩笑。”那人被四散的碎玻璃吓了一跳,才蓦地悻悻闭上了嘴巴。 前台小护士小心翼翼地把苏淼看向那人的视线挡住,接着给苏淼清理伤口,包扎。 “已经报警了,你也别太担心,你胆子也太大了,刀你都敢抢,要是再深点手指断了那可怎么办?” 护士边说边抬眼瞥着苏淼的神情,“伤口有点深,倒不用缝合,这几天可千万别沾水,定期来医院换药,你可要记住。” 苏淼不太想说话,像是被折了翅膀的蝴蝶,蛰伏在腐朽的木枝上,死气沉沉。她沉默的默认着,但又听见病房里那男人开始不死心的踢着碎玻璃渣,便有些担心苏清燕的精神状态,这才开口问道,“苏清燕呢?” “给她打了安定针,现在情绪好多了,不用担心。” 苏淼点点头,看了眼包成粽子的手,只露出三根手指,“谢谢了。” 待警察来时,天已经渐渐开始凉了,天边的云彩像极了跳跃的火舞,将整个天幕染的惊心动魄。苏淼坐在院子里的秋千上,练习着单手削苹果,不远处背阴的窗边有位孩童哼着童谣,调子曲折又诡异,唱完那孩童阴森森的笑了,露出白花花的门牙。 苏淼望过去打着招呼,用不利索的手削起苹果,一刀下去,皮连着rou深深浅浅,沟壑纵横。 那颗苹果连皮带rou削的四四方方,棱角分明,苏淼想把它放在放在苏清燕床头。苹果的rou是甜的,核却是涩的,削苹果更是痛苦的。 苏淼不知道这时候的她对苏清燕是爱多一点还是恨多一点,就像苏清燕将无情与专情矛盾的集于一体,有时候泾渭分明,有时候又像卷着泥沙的黄河水,一起奔像海里。 苏清燕是在三年前进的医院。那时候苏淼觉得苏清燕只是喜怒无常,因为人的情绪本就有着喜怒哀乐,更何况苏清燕曾是一个美丽的、骄傲的女人,她本该一尘不染的、精致的活着,可她因为苏淼变得落了尘,从阳春白雪转眼成了下里巴人。巨大的落差,就算平日对她带着怨恨抑或是不甘,苏淼都觉得情有可原。 直到苏清燕被人在江边找到。那天的雾大到看不清脚边是水还是石滩,但却能依稀见着一个女人头戴着红艳艳的纱,身下脱光了衣服一丝不挂。苏清燕连苏淼都认不出来了,安静的像一个老去的瓷娃娃。 从那以后,苏清燕便开始时常清醒,又时常恍惚。可不管是醒还是梦,苏清燕都在用行动残酷地告诉苏淼,她有多恨她。恨苏淼一出生便把生活最艰辛的苦难带给她,让她迅速衰老,恨苏淼永远年轻着、鲜活着,更恨苏淼身上流着与那个男人同样的血脉,长着一双神态相似的眼睛。 苏清燕最疯的时候,苏淼渐渐才开始明白这些疯了的恨意。 靠在秋千上,苏淼以一个不怎么舒服的姿势睡了过去。这是苏淼这几年来,睡过最踏实的一觉,梦里没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