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挂画、花瓶与复仇之焰 (第2/2页)
艾尔海森瞧了眼花瓶和墙面,还是没看出它们好在哪里。尤其是那束花,帕蒂沙兰的叶片软软垂下,须弥蔷薇不是花瓣零落、就是尚未盛开,思及宝商街一带的卖花小贩,想必又是某人同情心泛滥的产物。明明连房租都交不起了。 “事先声明,我拒绝和任何人同床共枕,所以你有两个选择:睡客厅,或者睡书房。我会提供两条毯子,但在离开前,请叠好它们。” 卡维跟着艾尔海森去取毯子,发现书房就在杂物间隔壁,不仅如此,里面还放着张大床。 “我可以睡这张床吗?” 艾尔海森道:“可以。” 卡维:“你一个人住,为什么会在书房里放一张双人床?像这种小户型,单人床就能满足午休和待客的需求了,还不占地方。” 艾尔海森道:“这里以前是我祖母的卧室。” 众所周知,艾尔海森是个独来独往的人,在过去几年间,他的身边空空如也,既没有长期朋友,也没有疑似亲人的存在。 卡维尴尬地挠头,弱声道:“抱歉……” 苦主却没有计较的意思。艾尔海森将一大团织物递给他,冷静道:“自找麻烦是我最不擅长的事情,没什么好抱歉的。” 至于说抱着一整套床具、在书房奋战了一个小时的卡维如何作想,这就不在他的考虑范围之内了。 翌日清晨,艾尔海森是被敲门声吵醒的。说实话,这种体验在他的生命中从未有过,作为一个以孤僻为荣的人,他不会允许别人找到自己的住所,直到昨天。 “给我一个合理的理由。” 卡维抱着纸箱走进屋子,精神饱满得一点也不像在凌晨五点。 “我知道这对大部分人来说太早了,可你昨天并没有给我钥匙,总不能让前辈蹲在门口等你起床吧?作为补偿,我给你带了早餐。” 艾尔海森打着哈欠去厨房倒了杯水,等回来时,起居室里不仅有打包好的早餐,还有换衣服的卡维。 “你在做什么?” 正在与袜带搏斗的某人:“很显然,我在换衣服。这周是迪亚法饭店的枫丹主题周,周六,也就是今天晚上的主题,『伯爵之夜』,侍应生需要打扮成枫丹贵族为客人服务。” 艾尔海森将目光投向袜带上的皮环,此时它们服帖地束在卡维小腿上,绷出柔韧的弧度。金发孔雀毫无所觉地抖开西裤,弯腰继续往身上套;先是左脚、左脚踝,拉到膝盖,复又放入右脚,然后“唰”地一声,袜带不见了,深灰下裤的末端唯余一双棉质秋袜。卡维拉好裤链,发现腰部宽了一截,只好拎着裤头到箱子里找皮带。下蹲时的松散裤腰敞开,露出白色的内裤边,被旁观者尽收眼底。 艾尔海森无意识地饮水,喉管蠕动,直到杯子空了,才发现忘了刷牙。他若无其事地走进盥洗室,再出来时,卡维已经准备出门了。 “晚上见,艾尔海森,记得为我留门。” 可惜这注定是前辈的一厢情愿。基于某些显而易见的原因,艾尔海森像往常一样锁了门,导致卡维在他家门口敲了大半夜,最终气急败坏地离开了。 再次见面已经是五日后,妙论派的学长以一副兴师问罪的姿态在酒馆落座,怒瞪面前的艾尔海森。 “那天你为什么把我关在门外?” 艾尔海森道:“你违背了约定,没有叠好毯子。” 卡维抓狂:“就为了这个?!” 艾尔海森:“严格遵守约定,是构成商业社会的底层秩序。任何人都会因为不守信而付出代价。” 卡维怒道:“我以为我们是朋友。哪有朋友会因为对方没叠好毯子就把人关在外面?气死我了,艾尔海森,选择投奔你真是一个错误!” “所以你什么时候过来把毯子叠了?” 很明显,收到桑歌玛哈巴依老爷工程款项的喜悦,已经完全被学弟的铁石心肠打败了。卡维宛如一只喷火的龙,不顾一切地要向艾尔海森复仇。 “托你的福,资金问题我已经解决了。艾尔海森,听说你还在研究那些风月场所的黑话?”他强忍愤怒、又莫名兴奋地说,“或许你听说过Sugar Baby吗?用我们的话说,『糖宝』,来自枫丹的一项桃色慈善。想不想来亲身调研一下?作为朋、友,我可以提供很好的条件。” 出人意料地,艾尔海森道:“可以”。 他的脸上是一如既往的理智与冷静,既没有对这词语的疑惑,也没有被冒犯后的愤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