字体:大 中 小
护眼
关灯
上一页
目录
下一页
【宴仙坛中心】于笼中(下) (第2/10页)
头,几乎是在掌心蹭了蹭,如归巢的倦鸟,双唇慢慢迎上去,含住了我的指尖,牙齿咬的指腹微微发紧,吮吸着并不存在的血珠。 “...你得和我一起去找他。” 我使了点劲,才从两排牙齿间把手抽回来,食指挑断了那根缠绵的丝线。他粘腻的目光勾连在我眼下未愈的伤口,钗痕揭去硬痂,显出淡淡的红色。 “雉羹,我要问你一个秘密,你不许告诉别人。” 他凝视半晌,低头说遵命,又说,属下不会离开主上。 “少主呢?” 我轻声细语,这样问他,好似全然不知其中真相。 “他死了吗?” “如果...我长得更像殿下,你会做什么?” 父亲置若罔闻,抬起眼皮看屋梁上木头的纹路,那双眼睛极为明亮,却只浮于表面,像是漆黑的大海上漂浮的薄冰,经不住风浪海啸的刺激,一个浪花打来,就破裂。 我为人子,怎么也不应当做那场风,然而胸中盘桓的疑惑始终如阴云笼罩在我的生活里,被人当做替身的滋味将在我后来那可悲而快乐的几十年中体会得淋漓尽致,但此时,我只想要一个答案。 那个暗淡的影子,会在他的亲生孩子身上深化吗?把思念,悲伤,欲望,所有那些不可告人的隐秘情绪与遐思,都深深地吞进,封在笼中。 “你会把我当成公主?” 我跪在床前,小心翼翼朝他耳中吹气,力图把这个尖锐的问题念的柔和动听。 “你会仔仔细细地去找哪一块皮rou最相同。” “然后...你会握住那里,cao我,就像把易牙按在床上,又掐断他的腕骨。” 其实我心里早已有了回答,无论早晚。 “...你最终,会把我养成你的狗,是不是?” 出乎意料的是,父亲竟摇头,他已经十分虚弱,一个简单的动作都极其吃力,奄奄将死,连一息都时有时无,命还被一条隐形的弦吊住,不得解脱。他的神色枯槁如一株死木,活得过久,爱得过头,皆是折磨,嘴唇翕动——尽管那时候他已经说不出话,我还是听懂了那短短几秒的开合。 “我不知道。” 不是“不会”,而是“不知道”。 病入膏肓的人无法给出自己信服的答案,他很真诚,也很无情。他仿佛不知道什么是谎言,是啊,他的存在,他的柔情本身就是最大的骗局,可偏生每一缕爱意都是真心实意。真实的碎片怎么能够拼出假象呢,所有人都相信了,被那双含情眼目注视着,真情便不自觉流露,填满焦渴的肺腑。殊不知光影交错的幻术中,不需要用到所有的部分,他藏着一块,那至关重要的一块,勘破迷局,俯瞰众生。 他们都是他手底豢养的爱宠。 至少他没有骗我,我安慰着自己,却难以自抑地恐慌,无形的项圈锁在咽喉,我呼吸不畅,恍惚见一枚小小的钥匙在他嫣红舌尖一卷。 父亲朝我弯了眼角,露出他一贯的,带着不明意味的微笑,喉结微动,将项中枷锁唯一的解脱咽下去了。 “那你会拒绝吗?” 他嘴唇不动,似乎并没有说话,而这不知来处的声音却如一声惊雷,炸响在我波澜起伏的脑海里。 蛇的瞳珠泛蓝,仿佛一层蒙蒙雾气,它撞击高塔,打破我最后的壁垒,从前额最正中那片鳞上开裂,蜕去它的第一层皮。 ...不会,我不会。 正因为我深知我不会,才恐惧不已。 被揭穿心事的羞耻涌上眼前,如同当众裸露身体,热辣辣地承受往来者的唾弃。仿佛回到幼时那场残酷的凌辱,残酷的是父亲的注视而非rou体的侵犯。我是多么低劣的人,谁的情感都想要承受,一个小偷,一个骗子,不在意自我。 我只要不是我,是谁的替身,当谁的影子,都无所谓。 噗呲——! 我寒毛耸立,汗湿背脊,双手颤抖不停,站在满地狼藉中,为那声深深cao纵,才意识到他的可怖。这是一场为脱离旧躯,寻她而去的局。 一滴血缓缓从父亲的眉心滚落下去。 父亲曾教过我处理rou类的方式,那时距离他死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