生意 (第1/3页)

    南方的冬天也总是下着雨，天阴沉沉的，尹杭将膝盖相互磨蹭着，感受腿上廉价丝袜的厚度，不由自主地往一旁的取暖器靠近。面前驶过一辆棕色SUV，驾驶座的男人目不斜视，反倒是后排坐着的女孩一直好奇地打量着她。店内紫色的灯光下，尹杭一边搜寻着潜在客户，一边又期待着陈姐能早点回来，好让她歇会儿。

    陈苏红拎着盒饭回来了，尹杭将白色一次性饭盒拿到只用一块板子隔开的里间，陈苏红一如既往地燃起一根烟，坐到门口的那把折椅上吞云吐雾。

    不管看几次，尹杭都觉得那个姿势很帅，和她曾经的那些只会透露着猥琐气质的同学不一样。

    “陈姐，”尹杭咽下嘴里切得过大的花菜。

    “嗯？”陈苏红将烟灰弹到店外的人行道上。

    “今天对面那个初中里的那些小孩，又爬上墙冲我招手。”想到这，尹杭皱起了眉。

    “那你怎么做的？”陈苏红不经意地笑着，听着里间穿来的咀嚼声。

    “我站起来骂他们来着。”尹杭含糊不清地答道。

    “算了，也没办法，”陈苏红看着玻璃门上贴着有些剥离的“美发”“洗头”字样，“你不也是个小孩。”

    “我才不是，我都17了。”

    “17就想干这个。”

    “就是因为趁年轻才干这个，给谁不是给，还不如收钱。”

    “你家里呢？”陈苏红还是没忍住，多问了一句。

    “他们又无所谓，反正我还有个弟弟。”

    来客人了。

    陈苏红匆忙掐灭烟。男人低着头，往里间走，看到了还在吃饭的尹杭。

    “来放松吗？”陈姐顺手关上玻璃推拉门，堆起笑容。

    尹杭赶紧将饭盒收好，走出里间，不用问，肯定不是找她的。

    两人的客户还是挺好区分的，说不出来具体的区别，总之就是找尹杭的要更“奔放”一点。

    不一会儿，里间已经传来体液与皮肤交织的摩擦吸吮声，尹杭将卷帘放下少许，侧过椅子，翘起二郎腿，半眯眼睛听着里面传来的动静。说是想象似乎有些不礼貌，但在只能通过声音判断进度时，人难免会在脑海中浮现一些画面。

    在里间那张潮湿的单人床上，陈苏红勾着男人肩仰起头，嘴里自不觉地跟着床架的“吱嘎”声轻声呻叫，映入眼帘的只有斑驳落灰的墙，身下是一下一下的撞击。

    快了。她想道。陈苏红此时恰好也想象着尹杭接客该会是什么样表情的。尹杭的叫声较她更响一些，有些用力过猛但又挺符合她这个年纪的青涩与调皮，调笑声和附近那所初中上体育课的孩子差不多，客人走后面对陈苏红时又害羞得脸像熟透的苹果。

    男人一如来时那般沉默，抽了几张纸擦了擦下身，一言不发地穿上衣服走了出去，尹杭甚至没来得及提起卷帘。

    “陈姐，热水够吗？”

    “够的，你吃饭吧。”陈苏红打湿热毛巾，擦拭着下体。

    接下来是一阵长久的沉默。

    “我去厕所。”

    “嗯。”尹杭收拾好饭盒，将门拉开继续揽客。

    天下大雨，外面又湿又冷，生意不好。

    “陈姐。”尹杭搓搓手。

    “嗯？”